颜若白和潮生走出县衙,刚行至停马处,潮生就急急上前低声道:“公子,圣上直接下令了,大军此时已经在准备渡江了!”
“什么?!”颜若白脸色忽沉,“不是说了再等等吗?为何忽然发功进攻?”
“属下也不知。”
颜若白牙关咬得死紧,忽然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驰骋而去,“和我去见陈实。”
潮生一甩马鞭,“是!”
淮水河对岸,北鄢大营。
“将军,太子殿下的传书。”一名北鄢士兵举着一个小竹筒快步过来。
陈实接过竹筒看了一眼却没有打开,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篝火中。
士兵不解地看向陈实,“将军?”
陈实看向对岸,眸光莫测,淡淡道:“陛下已经下旨即刻进攻,此战过后,太子都不一定是太子了,这竹筒里的消息无非还是让我们暂且不要发动进攻,不看也罢。”
士兵更加不解了,“可是太子只身深入南靖获取情报,此功不可磨灭啊!”
陈实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若不是太子有此功劳,他现在就已经不是太子了。”
淮水河南岸边,远离军营的一处林子里,颜若白身披黑色斗篷牵着马静静候在林子的阴影处。
哒哒的马蹄声靠近,颜若白摘下帽子抬起头望去,却见只有一人一马接近。
“吁……”潮生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道:“公子!”
“如何了?陈实呢?”颜若白见只有潮生一人回来,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设想。
“公子,我们的人来报,陈将军不打算来见您。”潮生眉头紧皱,“此时陈将军的大军……已经有一半渡过淮水河了。”
“陈实竟然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了!”颜若白紧紧咬着后槽牙,眸光似火。
“走,回去!”颜若白翻身上马,“驾!”
“公子我们回哪去?”潮生也跟着翻身上马追去。
马蹄飞踏,颜若白的发丝飞扬,像是黑色的流云,在夜色里燃着急骤的火。
“自然是回淮县,阿虞还在等我,若我再不回去,她很可能会私自上战场,驾!”
潮生在后急急地追,“可是公子……两军开战,您届时要帮着谁?您不要忘了我们来南靖的目的!”
颜若白没有再说话,此时他的内心也是天人交战,但不管如何,他都要先回淮县,他不能让阿虞涉险。
此时的淮县,已经一片混乱。
莫虞在颜若白刚离开后不久就知道了北鄢大军渡河进攻的事。
她想立刻前往战场,但她也不能就这样丢下淮县。
“殿下,北鄢进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蒋县丞急步跑来询问。
莫虞此时已经脱去一身繁冗的公主命服,换上了一身轻甲。
“蒋县丞,你即刻命人关闭淮县南门,所有老弱幼均留在家中紧闭门户,不得随意外出,再把所有青壮年包括妇人都集中到衙门前的广场上。”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蒋县丞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竹月担心地看着莫虞,“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淮县不会失守吧?”
莫虞边往外走便道:“竹月,你留在这里,等安排好淮县防守事宜以后,我就要去前线,若是前线大军挡不住,淮县一城百姓也会沦为北鄢铁骑的蹄下亡魂。”
竹月一听莫虞要独自上战场,立马就不干了。
“小姐,竹月和你一起去!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小姐身旁!”
莫虞回头一眼定住竹月的脚步,“你去了只会拖我后腿,听话,就留在这里,协助蒋县丞守住淮县。”
“殿下!”一名小吏跑了进来,“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现在衙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了数千名青壮,县丞大人让我来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虞:“走,带我去看看。”
衙门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人,却安静无比,无一人喧哗,一股难言的沉重压在众人心头。
“各位!”莫虞一甩披风跃上了广场上的高台,高声道:“北鄢虽悍,但我们南靖亦勇,今日,我们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家园、护佑家人!”
“吾乃圣上亲封的忠勇王莫逊之女莫虞,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吾绝不离开北境,会留下和淮县百姓、南靖大军一同抵挡北鄢铁骑!”
莫虞举起剑,“北鄢不退,吾亦不退!”
蒋县丞猛地跪下,高呼:“嘉宁公主高义!吾等誓死听从公主吩咐,打退鄢军,护佑家园!”
下方的百姓一同高呼:“打退鄢军,护佑家园!”
莫虞振臂高呼:“众人听我号令!莫家护卫上前!”
裴力带着十数名护卫上前单膝跪下,“属下在!”
莫虞再次高呼:“所有淮县青壮听令,男女分开,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