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白微微勾唇,好似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缓缓走到主座上坐下。
“陈将军,我如今已不是太子。”
颜若白嘴上这么说,却没让陈实起来,安坐主位,任他拜倒在他脚边。
“太子殿下忍辱负重,立此奇功,您不是太子,又有谁能担任北鄢储君之位。”
陈实抬起头,“末将已八百里加急将太子之功上报陛下,相信太子之位很快就能重归您手,末将愿为太子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呸!颜若白!霄听寒!你给我听着——”
帐外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嘶吼,颜若白走出帐外,陈实也跟着出来。
主帐外是北鄢大营的练兵场,此时中央的木架上钉着一个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样的司徒寻。
“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若是我死了,必化为厉鬼,日日让你不得安睡!”
颜若白缓步走到木架前,淡漠地看着司徒寻,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潮生看了一眼主上,又看向司徒寻,凶狠道:“大胆司徒寻,你竟敢直呼我朝太子名讳,若不是你还有些许作用,昨夜你就死在颜府了!”
快闭嘴吧司徒寻!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哈哈哈哈哈……”司徒寻狂笑不止,狠狠唾了这主仆二人一口,“我当初真是眼瞎,竟然将你当兄弟,小虞儿更瞎,将一颗心全托付于你,哈哈哈哈哈……”
“咳咳……”司徒寻笑出了眼泪,看着颜若白的眼神又怒又悲,还隐隐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哀求。
“颜若白,若你还是个人,就放过小虞儿!”
颜若白听到莫虞的名字心底就浮起一阵烦躁,这是他不堪回首的污点,他竟然曾因为这个女子,一度放弃自己的江山。
时间回到昨夜。
司徒寻从宴席上离开后,在颜府中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颜若白。
此时,一名颜府下人声称嘉宁公主有事寻他。
司徒寻不疑有他,就跟着这名下人走了。他不了解颜府后院的分布,被下人带进了一间偏院的偏房中。
司徒寻以为小虞儿有不便他人知晓的话与他说,所以在这种地方也没怀疑。
然而,房门刚关上,一阵奇香飘来,他瞬间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北鄢大营。
“你放心。”颜若白微微启唇:“你很快就会去陪她,等榨干你最后一丝作用后。”
颜若白转身离开,冰冷道:“把他拖下去关好,千万别让他死了,他还有大用。”
“颜若白——你到底有没有心!”司徒寻声声泣血,“小虞儿如此深爱你,若你……若你也曾有片刻为她动心的话,你就……”
“不曾!”颜若白猛地转身,心口似有隐痛传来,却叫他更为生气,这是提醒他曾经有多愚蠢的后遗症。
“吾名霄听寒!颜若白只是虚假的躯壳,颜若白的一切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北鄢一统两国的千秋大业!”
颜若白冷冷勾唇,“你们,不过是吾走向巅峰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能为两国一统牺牲,你们该感到荣幸。”颜若白转身离开,“潮生,看好他。”
潮生:“是,属下明白。”
司徒寻剧烈挣扎,捆绑在他身上的铁链还带有尖刺,每一根尖刺都深深扎进他千疮百孔的躯体中,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般。
“颜若白!你站住!颜狐狸——”
潮生有些看不下去了,挥挥手:“把他拖下去。”
几名士兵上前将愤怒嘶吼的司徒寻拖了下去,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潮生把司徒寻连人带架子一起关进单独的俘虏营,命人将他下巴卸了。
营外重兵把守,营内有四名武功高强的将士不错眼地盯着他,以防有人劫俘或者他自尽。
昏暗的俘虏营里,只有天窗透出细细一束光打在他身上,司徒寻低垂着头泪流满面。
“小虞儿……小虞儿……谁去救救她……”无力和绝望就像这黑暗的牢笼,逐渐将他淹没。
潮生在离开俘虏营前,转头看了他一眼,但最后他浅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和司徒寻说。
希望暗影卫来得及救下莫小姐。
这是他第一次擅自行事,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不这么做,日后主上一定会后悔。
……
今日淮县那伙黑衣人,就是潮生派去的暗影卫。
暗影卫将莫虞救下以后,快马加鞭把她送回了靖都,路上还找了女医给她治伤。
不过莫虞伤得实在太重,一路上都没有醒过来,女医也只是让她暂时不死而已。
直到把莫虞送回靖都护国将军府,确认将军府的下人都发现了莫虞,暗影卫们才离开。
将军府的下人们见莫虞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