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灶院的熬药间。
莫虞守在药灶前望着火苗发呆,手中的小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再过一会儿,师兄就要来了吧。
竹月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停地在琢磨,小姐难道是不想离开颜府?可是寻少爷还活着,她们没有理由呆在颜府。
“小姐,你是不是......舍不得颜公子呀?”
竹月忽然凑近问了这一句,惊得莫虞手中的扇子都差点掉了,她不悦地看向竹月,外强中干道:“休得胡说,我只是对于伤了若白有些愧疚而已。”
是嘛?竹月一脸八卦地望着她家小姐。
莫虞加快了扇风的速度,想在走之前看他喝完这碗药,再好好和他告个别。
就在这时,院里忽然响起一阵呵斥声。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府里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你们却连一顿可口的早膳都做不出!公子有伤在身,至今水米未进,这样伤怎么会好?”
仆妇们互相看了一眼,昨天公子明明是吃了东西的呀,不过上头说没吃那就肯定没吃,她们不能随便反驳。
门外的呵斥声吸引了莫虞的注意,她把扇子交给竹月,“你在这守着药炉,再熬半盏茶时间就可以离火了,我去外面看看。”
“哎、小姐......”竹月接过扇子,尚来不及问清莫虞去干什么,莫虞就已离开熬药间。
此时院里站了一排战战兢兢的仆妇婆子,潮生虎着脸,气得来回走,“若是再做不出公子愿意吃的东西,你们就不用留在颜府了。”
仆妇们闻言皆惊惶地跪在地上,“请潮生管事不要卖掉我们,我们肯定做出公子爱吃的膳食来!”
她们辗转待过许多富贵人家的府邸,还没遇到过颜府这样活少钱多、内里又干净的主家,少了许多腌臜污浊事,她们呆在这里安心又顺心,实在不想走。
“潮生。”莫虞走过来,秀眉微蹙道:“若白至今没有吃东西吗?”
若是别的事,她一个客居颜府之人无权置喙,可若白不吃东西,让她怎么能安心离开。
“唉......莫小姐,公子他从昨天受了伤以后就一直吃不下东西,这可如何是好?”潮生一脸苦大仇深,脸上的烦躁让莫虞深信不疑。
“胡闹,不吃东西怎么行!”
莫虞走进厨房,发现满桌都是荤腥,眉头皱得更紧了,“受伤之人饮食宜清淡易化,忌躁发之物,怎么能做这些给若白吃。”
潮生跟在莫虞身后,不解地问道:“受伤了不是应该多吃肉补补吗?”以前他每次挨了军棍都要吃许多肉才好得快。
“受伤了食欲差,应该吃些清补适口之物。”莫虞盛了一碗鸡汤,将上面的油花撇去,又盛了一碗清粥,并几样清爽的果子点心放在食盒中。
“将这些拿去给你家公子试试。”莫虞把食盒递给潮生,但潮生没接。
“莫小姐,您好人做到底,去劝一下我家公子吧,他不肯吃,小人也没办法呀。”
莫虞思索了片刻,若白再不吃东西,身子定然愈加虚弱,便点头道:“好。”
潮生瞬间喜上眉梢接过食盒,“莫小姐请。”
待到了流影筑,潮生将食盒交还给莫虞,恭敬道:“莫小姐,公子已经醒了,您进去以后多劝劝公子,本就受伤了,不吃东西怎么行,小的去把公子的药端过来。”
莫虞蹙眉,她独自一人进若白的卧房吗?这于礼不合,多有不妥。
“我已吩咐竹月看着药,你吩咐一名下人去灶院,让竹月把药盛过来即可。”
“公子的药,小的不放心假手于人,莫小姐放心,潮生去去就回,公子就拜托您了。”潮生说完一拱手就跑了。
“哎、”莫虞阻拦不及,潮生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回廊转角。
莫虞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也罢,她马上就要离开颜府,可能以后与他都无缘相见了。
潮生自己走了还不算,趁莫虞不注意,把主院里的下人都谴走了。
莫虞提着食盒到了颜若白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反应,莫虞又敲了敲,终于有了回应。
“不想吃,拿走。”颜若白耳力非常,早就知道站在门外的是莫虞,心念电转间就明白了潮生的用意。
莫虞蹙眉,不吃东西怎么行?她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着一身雪白里衣的颜若白软软躺卧在榻上,殊丽的容颜略显苍白憔悴,闭着的双眸勾勒出一道长长睫羽眸线。
窗外的煦光洒落眼眸,睫羽微颤像是停了一只优雅的蝴蝶,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
听到有人进来了,颜若白不耐烦地睁开眼扫视过去,“我说话不管用了么?说了不……”
“阿虞,你来了。”看清来人是谁以后,颜若白的脸色瞬间柔软。
莫虞把食盒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