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人的声音里有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业挽指了指自己:“你说我?确实,我的体质天生就很招你们这些东西,觉得稀奇是正常的,你如果没有见过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闭嘴——”那女子嘶吼,眼睛充血呈现出恐怖的猩红色。
“谁问你这个了!”女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我是问你为什么?你的心脏居然有他的气息?”
他?业挽的按上了自己的心口,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他的庙宇里?”
“为什么,他居然把山河图给了你?”
地上的藤蔓飞快地生长壮大,如蛇一般扫向少女站定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嘶吼的声音尖利到破音,撕心裂肺地惨叫道:
“你不过是区区人类,同他们一般的贪婪无耻。你们这些人,要我的肉,我的皮,明明偷走我的一切,还装作一无所知地站在我面前。”
“啊啊啊,为什么这世间独独对我这么残忍,仙尊大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轰鸣声过后,烟雾散尽,雪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少女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银色的柔光成了个圆形的保护罩,散发着凛冽而霸道的气场。
那是.....庄冥的仙气。
女子的身体晃了晃,跪倒在雪地上,眼泪落在地上,身上的叶子飘了下来,掉落了一地。红的靡丽而灿烂。
“你有他的仙气,你....到底,是他的谁?”
“是他的谁?”
业挽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我的天哪,姑娘你该不会心悦着那家伙吧。”
她的声音突然甜腻了起来,像是热过的蜜糖在空气中拉出根根细线。
树鬼根本没有看清业挽的表情,就听见一声幽然的,满怀恶意的低语。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姑娘你大概得往后稍稍了,毕竟...”
她用手掩上笑得过头的唇。
“毕竟,我可是他的前世冤家呀。”
彼此之间,恨不得勾魂索命,敲骨吸髓的那种冤家。
.....
太生气了,实在是太生气了。
业挽倒是有想过这只树鬼实力强劲,却完全没有想过她能这么精准地在自己的雷点疯狂蹦迪,也没有想过这位居然这么想不开,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庄冥。
虽然,道仙在某种层面上确实是被三界众生所仰慕着,但总体来说,魔族和鬼族在这方面犯病的要少那么一些。
居然问“你是他的谁?”
业挽都要被气笑了。
“还有。”
“麻烦姑娘你,下次看人擦亮眼睛。”
“我现在的心脏和你那位大人可没什么关系,不要把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并列到一起,真的会让人不高兴的。”
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但少女的眼底,却笼罩着深不见底的阴霾。
看自己的眼神,宛若是在看着一具枯骨。
她笑的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
树鬼猛然惊出一身冷汗。用木质的手臂挡住了少女的匕首。
为什么?她应该只是个七窍未开的凡人而已啊。
除了道仙的仙气,她应该全无修为才对。事实虽是如此,她却知道如何让仙气流过灵窍,为己所用。
少女的体力也并不出色,可她的动作和架势却异常熟练,对时机的把握也非常精准。
而且……
匕首飞转,敏捷漂亮像有了灵魂一般,狠狠地剜在她的额头上。
虽然只是一道轻轻的血痕,树鬼痛呼出声,水桶粗细的树根在疾风中追逐着少女的身影。
众所周知,人有七窍,鬼有三窍,且鬼窍会变,各不相同,眼前的少女却能不假思索地找到自己的命窍所在,这样子就好像……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这具身体一样。
这怎么可能?虽然树鬼能够从她在庙中的触摸中感觉到她这副躯体中蕴藏的力量,但这么快找到她的命脉,对鬼族身体熟悉到这个程度。就连仙尊都做不到这一点。
这个人,到底.....
......
太气了导致做出了莽撞的举动,这点业挽也知道,但是她毫无悔意。
如果这只树鬼不在自己的雷点上蹦迪的话,业挽是会对树鬼的一片心意献上祝福的。首先蠢的又不是她。再加上她实在犯不着这么苛刻地对待前世的同族,她鬼身的时间比做人的时间长太多了,这种从指缝里抠出的仁慈她还是有的。
可这只树鬼不应该擅自对这颗心脏的气息胡乱揣测。
语冰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