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隐蔽处出来,向梅儿跑去,梅儿见到我,喊得更激动了:“小姐!皓王他......”
我看向水中,皓王正在水中浮沉。虽然水只有一人高,可让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呛水已经足够了,加上冬天衣服厚重,吸水后的衣服会像铅块那么重。皓王离我们很近,以至于我都能看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看着皓王在水中的动静越来越弱,我跃入水中。
鱼尾在水中展开,也是同一瞬间,水中的一切在我眼里明亮了起来。我看到皓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浸得涨起,他紧闭着双眼,表情扭曲。我绕到皓王身后,在背后抱住皓王,把他从水里往上拽。
当皓王的头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猛烈地咳嗽,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抓得生疼。我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愧疚——皓王受这样的苦,也是因为我的私心,我有预感他最后会知道这是我促成的,难以想象到时候他会对我怎样。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把皓王拖到岸边,梅儿在岸边接住他,把他从水里拉到岸上。
皓王回到岸上,还是在不停咳嗽,可已经能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我在水中,俯身向前想把我拉回岸上,我拉开他的双手,自己双臂一撑,凭手臂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撑出水面,我的鱼尾马上暴露在月光下。
在月色下,闪着银光的鱼尾熠熠生辉,我轻轻地摆动便能让光彩流动,尾巴摆动带起的水花仿佛有生命一样,在月光下跳跃、舞动。
我看向皓王。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眯着眼睛看着我的尾巴,大概因为不敢相信,又更用力地擦了擦眼睛,那架势像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擦出来,再定睛看。这次,他的视线顺着鱼尾往上走,走到我的腰间,再走过我的身体,直到与我四目相对。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睁圆,眼中满是惊恐,我敢相信,皓王见鬼以后的表情也不过如此。
“你......你......”皓王的声音因为呛水还在沙哑,可仍然可以听出他声音中的惊慌失措。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安静等待皓王冷静下来。我把尾巴摆到岸上,让腿型慢慢露出,最后逐渐变回人腿,以完整的人形重新出现在皓王面前。皓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开许久,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艳儿知道皓王您很惊讶,可艳儿没有恶意,皓王您......”
“你是谁......不!你是什么!”皓王没有等我说完,打断我道。
“艳儿是人鱼。”我冷静地回答道。
“人......人鱼?《山海经》里的鲛人?”皓王惊恐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把身子向后仰,拉开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山海经》里的鲛人是不是写人鱼族群艳儿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艳儿不会泣泪成珠。”我半开玩笑回应道,希望能让皓王稍微放松一点。
“你接近本王,有何目的!”
“艳儿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好好活着。”我愣愣地看着他,回答道。
“恕本王无法轻信,先让本王回去更衣,在此期间,你们二人,好好待在云隐阁,不得外出!如有悖逆,本王就不客气了!”尽管皓王的声音仍然沙哑,但仍充满无可置否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艳儿知道了。”我站了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向皓王行了个礼。行礼的时候,他转过头,没有看我。我也不在乎,径直离开了后花园。
对于皓王的态度,我心里还是有许多不确定的,不确定他是否会接受我,不确定他会对这个族群怎么样,不确定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回到云隐阁以后坐立不安,可此时主动权在皓王手上,我决定不了什么。有那么一刻,我开始质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我是不是把主动权让了出去。如果不是皓王说过我要待在云隐阁不得外出,我都已经亲自跑去找他了。
幸运的是,皓王很快遣来侍卫让我去书房找他。
我见到皓王的时候,他正端坐在书桌前,恶狠狠地看着我,与之前那个温和的皓王判若两人。见到我进门,我走了两步就喝住我了,保持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妾身见过王爷。”我还是端正地行了个礼。
皓王命我身后的侍卫关上房门,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跟本王解释吧,刚刚本王落水,是否你刻意为之。”皓王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听不出一丝感情。
“是的,那是因为......”
“果然!你一心要谋害本王,为何又要把我救起?”
“王爷,您不是让我解释吗?在我解释的时候,烦请王爷先冷静听我说完。”我以同样冷淡的语气说道,“如您所见,艳儿是人鱼,生下来就是人鱼,这只是世间除了人类以外别的物种,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王爷断不能因为您自己没见过就在我身上强加您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