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最热闹的天门街上人头涌涌。大街两旁几乎全是手工艺人自制的各式灯笼,各种款式与鲜艳颜色的灯笼在争奇斗艳,吸引路上行人的目光,让人目不暇接。我暗暗庆幸自己出来选购灯笼了,跟这街上的灯笼想必,西厢房的那些灯笼就像是藏在角落多年没有被人碰过的仓底货。
灯笼的款式有各式各样的金鱼款式、有颜色艳丽的百花,还有更多各种寓意美好的物件都是灯笼样式的素材,街上的人们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女人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戴上贵重的首饰,孩子们手上拿着刚买来还是热腾腾的烤红薯,又或是手工艺人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在人群中肆意奔走,大人们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灯笼,选上了就跟摊主讨下价。大街上,儿童玩闹声、小摊叫卖声和人们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到此情此景,我便也终于明白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盛世,大抵就是如此光景吧。
我兴奋地拉着梅儿把天门街从头逛了一遍,看上了几盏金鱼形状的灯笼、再带上几盏粉色的牡丹花灯笼跟几盏黄色的不知名花朵形状的灯笼,脑袋里已经想好了在云隐阁装上这些灯笼以后的景象。路上见到卖梅儿的小贩,又捎上几多梅花,我跟梅儿两个人提着所有东西满载而归。
找来王府里的几个打杂,按照心中所想在云隐阁里挂上新买来的灯笼,本来西厢房的灯笼虽然款式颜色陈旧,稍微清理也是可以用得上的,把这些旧灯笼装点在新灯笼之间,也当是赋予了他们重生。
装饰好一切,满心期待地等待夜幕降临,怎知道皓王非常不识抬举地在晚膳前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
前一天的郁闷再次涌上心头,加上今天被打扰了兴致,去找皓王的路上,我心头都烧着一股旺火——我不撞南墙,南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风风火火走进皓王的书房,皓王正看着手中的书,我走到书桌跟前,他才从书里抬起目光。
“艳儿见过王爷。”我冷冷道。
“夫人有许多不满?”皓王沉默了一阵,继而缓缓说道,语气跟我一样冷淡。
“艳儿不敢,平日里艳儿都是晚膳后才找王爷汇报行程的,不知道今日王爷如此着急找艳儿,所为何事?”我问道。
“你今天去哪里了?”
“去置办了云隐阁的灯笼,准备上元节。”我诚实道来。
“早上呢?”
我顿了顿,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说道:“早上艳儿去了一趟海里,我是人鱼,需要靠海水恢复体力。”
“怎么不提前告诉本王。”皓王用责怪的语气问道。
“王爷不曾说过我出海要提前告知,只是让成武跟着我。”
“如果不是成武跟本王说你出海了,本王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需要海水恢复体力了?”
“艳儿觉得这无关重要。”
“你无法长时间离开海水这件事情还是无关紧要?如果本王不让你出海,还是无关紧要的吗?”
“王爷不让艳儿出海,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犟道。
“你现在是在威胁本王吗?”
“难道不是王爷在威胁艳儿吗?”我只觉得头脑发热,嘴唇仿佛不受控制,自顾自地说道:“王爷动不动就说艳儿威胁您,恕不知一直以来艳儿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弱势的一方,何来威胁一说?反倒是皓王您,又是让成武跟着,又是让艳儿每日汇报行程,难道不是王爷您控制欲太强吗?艳儿已经是皓王府的夫人,娘家有要打理的商号,自己还有无法公诸于世的身份,王爷您如此聪慧,怎么会认为艳儿有害于您呢?”
把想说的说完,我心里一阵舒畅,只是在皓王沉默的间歇,后怕也逐渐漫上心头。
周围的空气本就冰凉,现在似乎在瞬间掉到了冰点,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皓王面前,明明错的不是我,却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家长发落。
“如此说来,你一直都对本王的做法有意见?”皓王问道,眼神似刀。
“艳儿......艳儿怎么敢......”
“你不要再说你不敢了,你要是不敢你刚刚的话都是怎么说出来的?”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抽经了吧。
皓王突然叹了一口气,叹得措不及防,叹得我脑袋一片空白。垂了垂眼眸,皓王说道:“本王何尝想如此对你?只是你身上太多秘密,本王不得不防。”
皓王说这些话的语气轻柔,眼里的刀光剑影也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你知道本王在朝中与太子刀刃相向,本王身边的人必须足够值得信任。这段时间本王也在观察你,知道你本性不坏,只要你不再有事情隐瞒本王,本王自然放你自由,现在你必须实诚回答本王,你是否还有事情隐瞒本王?”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皓王如此轻柔的话语,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他话音刚落,我便把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