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秋高气爽,路边树叶金黄,纷纷向下飘落。我从车窗伸出手,恰巧接住一片落叶,拿近了把玩一阵,才发觉这种温柔又热烈的颜色从前在南边并不多见。我小心将未完全僵化的树叶抚平,想着要好好收藏这份秋意。
城郊树林里的景色更是让我挪不开眼,谁能忍心错过所行之处那一树树鲜艳的色彩呢?他们从前只是苍翠又庄重的繁盛着,谁知一到秋日,知是要离开了,便变换成另外一种姿态,像是奋力燃尽最后的活力,做一场有声有色的告别。
我激动地叫停马车,拉着桑榆一步步感受这场别开生面的秋日盛宴。东隅纵着我们走了好一阵,才不得不上前提醒我莫要误了前方的约定。我对美景意犹未尽,一路上还一直探着头捕捉各处美景。
马车疾驰一阵后停在一处围场前,看那规模像是王公贵胄们打猎常用的环境。栏前驻守的只有一个卫兵,多少和身后盛大的规模显得格格不入。我便问东隅这是否是王爷的私人领地,又是否平日里也这样守备松散。前一个问题他给了肯定,后一个很是犹豫,最终委婉否定。
那我猜这其中一定有为我的缘故,我不由生出感动。他算是真心在意我的感受,也意料之外的有求必应。看着他黑脸坐在亭里,我就知道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不悦,欣喜地向他描述我的发现:“你可是不知道那条路有多美,快要漫天的橙红金黄有能点燃人心底沉寂热情的神奇功效,路过马蹄扬起行车道上堆积的落叶,那场景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厌倦。”我小心从怀里拿出刚才那片落在手里的枫叶,像个宝贝似地向他展示。
他见我那么卖力地讨喜,也只好不那么生气,“你确实不会厌倦,不知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赶来得这样拖延。”
“明明那么美,你怎么就能视而不见?你若是沉醉其中,咱们就能假装凑巧地遇到,然后相约着同行。这样的话,你也没有苦等,我也不算来迟。”不知今日是否真受美景所惑,我的热情与活泼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涌。
我不太情愿地将枫叶送给他,当作是对迟到的补偿,他却不屑地接过叶子左右看了看,又原路给我还了回来。
“也就只有你才将这东西当做宝贝。若要补偿的话,你再陪我走一遍,我要挑一片合心意的叶子。”
“这有何难,我简直乐意至极。”
约定好后他领着我们向马场行进,路上我也没有消停,追问他我这骑装是否合适。
“快看我这样打扮像不像是男子,若是像的话我便多做几身这样的衣服,此后上街露面就这样打扮。”
他扑哧一笑,“你真当自己扮什么像什么,抛开长相不谈,你这瘦弱的身板让人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装。”
他一句话浇灭了我的热情,可我不服气:“怎么就不能是先天不足的富家公子?再不济我还能扮还未成年的毛头小子。”
“先天不足的人怎么可能有心力隔三差五地外出消遣,黄毛小子倒是活力十足,大多都被关在私塾里学习,在外的要么需要承担一家生计,要么你未必能演出年少张狂。”他有理有据地,驳斥了我的设想。
“罢了,是我没本事混淆视听,以后还是乖乖扮丑蒙面。”我气结,这人在泼冷水方面十分在行。
“其实我不懂你为何还在坚持掩藏面貌,要说是伪装,你我也早已坦诚相见,不再需要有此多余之举,要说是为了低调行事,那一层面纱反而更能引起别人注意,你也没生得倾国倾城,照常走在人群里不见得有多扎眼。”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竟从没想过坚持的原因。
见我停下来,他以为自己说得太过直白,又出言找补:“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责怪他随口一提的疑问,笑说可能是时间太久养成的习惯。
他的棚中可是有不少马,虽我不懂,也不难猜出个个皆是良品。他牵出一匹栗色的小马,想来该是其间最温顺的。我伸手去摸它的前额,它没有躲避,安静地看我。
熟悉过后我尝试上马,腾空而起落在马背上那刻让我有些心潮澎湃,我离恣意驰骋又近了些,我是这样想的。谁知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开始,一旦马儿有些动作,我便不由觉得害怕,立时没了刚才的神气。
奚枕寒一直站在旁边看我行动,也算是颇有耐心,言语温和地一步步指导鼓励。我努力稳住重心,由他牵着缰绳带我走了一周。
“今日就这样吧。”他伸出手来扶我下马。
“这就完了?”我还觉得意犹未尽。
“刚才还是战战兢兢,怎么不过是绕了一圈便恢复胆量了?别把骑马想得这样容易,从有人护着到自己熟练,可是十分漫长的过程。”
我听话下了马,觉得他的教导很是正确。
“以后每日你都可来练习,不要光是想着最终目的,培养好和马的感情也是必修课题。”他对马儿的态度十分温柔,看出我的惊讶,他解释了一句:“行军在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