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问,小妹妹大几了?”
蒋今池说:“我还在读高中,高二。”
“才高二啊……”贺谰睃一眼费韫,戏谑的眼光,仿佛在说:才高二,你怎么下得了手?
费韫视若无睹,啜一口杯里清香四溢的茶。
谢堂说:“下半年升高三了吧?”
蒋今池点头。
“参加艺考吗?”
谢堂见过蒋今池弹琵琶,加上她外形优势明显,理所应当地觉得蒋今池会走艺术道路。
“你要是参加艺考,这里有个前辈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贺谰指谢堂女友。
谢堂女友晓洁,岩城传媒学院读播音主持专业,毕业后进入岩城电视台,是一档社会新闻类节目的外景记者。
晓洁有一双圆亮的大眼睛,五官立体,比例匀称,的确是上镜的好样貌。
那档老牌社会新闻类节目的名字,如雷贯耳,搭档主持的男女主播是蒋今池的童年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里面有晓洁这个面孔。
晓洁没被认出也不气馁,“节目的外景主持很多,我才进去不久,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我记得你们学校的音乐系还不错,琵琶属于民族乐器吧,能不能考你们学校?”谢堂问女友晓洁。
“考倒是能考,但是音乐系不是我们学校的强项,”晓洁扭头对蒋今池说,“你要是考琵琶,最好考大城市的音乐学校,最好的是央音和中央戏曲,当然岩城音乐学院也不错。”
蒋今池接下晓洁好心的建议,没有说出自己并不打算参加艺考的实情,面对初次见面的人,好像一个否定都变得分外困难。
贺谰喝一口咖啡,来之前在咖啡店买来醒脑的。
他咂么出咖啡里苦涩的酸味,感慨说:“我虽然对巴西的气候敬谢不敏,但不得不说,我喝过最好的咖啡,还是在巴西。”
巴西广布约39亿7千万棵咖啡树,全国一年两百多万吨的产量,有百分之五十,来自贺谰那个拥有一身完美焦糖色皮肤女友的故乡——巴拉那州。巴西国内咖啡销量巨大,许多优质咖啡仅供巴西本国人消费,出了巴西,遍寻不到。
贺谰留加十年,饮食习惯不改炎黄本色,每天清晨一杯味道香郁苦口的咖啡,恐怕是异国留在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遗迹。
费韫笑着呛他:“这么喜欢喝,留在那里好了,回来做什么?”
“你懂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贺谰鼻子有些痒,巴西全年湿热天气不仅容易滋生蚊虫,还易使人患上慢性鼻炎,打喷嚏、流鼻涕、鼻塞、呼吸不畅、缺氧头痛。
他捏住纸巾捂住鼻子,边左看右看,边说:“怎么把树种得那么近啊。”
他们背后没有关紧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一枝开满白色小花的树枝悄悄伸进来,馥郁的芳香夹在风的孔隙,不断侵袭骚扰贺谰敏感脆弱的鼻子。
费韫告诉蒋今池:“他从巴西回来就患上慢性鼻炎,四五月份,根本不敢回北城。”
“为什么?”蒋今池睁大眼睛问。
她颜色比平常人淡一些,呈现琥珀色状的瞳孔里盈满对世界最初的好奇,丝质发带的酒红蔓延到她的颧骨两颊,增染一点点粉红的光晕。
贺谰拧鼻涕的响动大煞风景,他说:“四五月份北城全城飘杨絮柳絮,简直是我的地狱。”
费韫说:“就像下雪一样,堆在路边、花坛上,风都吹不散。”
岩城的四、五月雨下如注,没有雪一样、风旋不散的杨絮柳絮。
为了说话,费韫倾身靠近蒋今池,不经意在她耳垂上发现一个黑色的小点,以为是戴耳环穿的耳洞,可是表面平整。
他探手抹过蒋今池的耳垂,大拇指上什么都没有留下,确定那是一颗恰巧长在耳垂上的,青黑如细米的小痣。
蒋今池捏住耳朵,上一秒的情绪如同湍急的潮水退去,露出沙地的是不解、疑惑、紧张、震动、忸怩、不安……
喝茶的喝茶,喝咖啡的喝咖啡,吃菜的吃菜,不约而同地假装没有亲眼见证这一幕。
贺谰为爱南下,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还惹上慢性鼻炎,从此和北城春末夏初的两个月诀别,不仅如此……
北城人民的嘴有多损,在给别人敷绰号上可见一斑。
谢堂幸灾乐祸地叫贺谰的外号:“鼻涕虫。”
谢堂女友晓洁咯咯地笑起来,费韫也高高地翘起唇角。
蒋今池笑的同时,几乎是立马想起周星驰电影《功夫》里,那个梳着中分头,团头团脑,鼻浓口呆舔彩虹棒棒糖的小男孩。
贺谰不甘示弱,捅破谢堂“贵妃”的别号给他女友晓洁听。
晓洁追问,贺谰解释,谢堂最胖的时候,体重达到惊人的两百一十斤,又天生唇红齿白,而历史上最著名的胖美人,当属唐代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