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都好说,怕的是人回来了,心却没跟着回来,留在了不该留的地方。”
费韫压在笔盖上的手指一顿,复又按下。
谢启昇说:“他当时说要去岩城,我没多想,现在看来,谢堂和那个女人一直有联系,去岩城多半是因为她。”
“人家好歹是谢堂的妈。”费韫说。
“哼,当妈没有当妈的样,她不配当我孙子的妈,我谢启昇没她这样的儿媳,我不认。”
“行行行,你不认。”前儿媳了,费韫心说,谢启昇认不认关系不大。
谢轩英年早逝,去世那年,妻子容馨雅二十八岁,儿子谢堂不到四岁。
谢启昇在儿子谢轩弥留的病床前,答应了他两件事,其中一件,是谢轩死后,谢启昇要保障容馨雅在谢家的一切生活如常,并且绝不能阻碍容馨雅再婚,谢启昇答应了。
容馨雅爱上谢家雇来载她出行的司机,到谢启昇面前,说要和司机结婚,距离谢轩去世不足两月,谢启昇丧子之痛未减。
谢启昇恨容馨雅,不仅因为她在谢轩离世不到两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另结新欢,好像一刻都等不得似的。
也不仅因为天大地大,容馨雅选谁不好,偏偏是谢家的司机,时间之短,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猜度两人是不是早在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暗通款曲。
更多的原因,是容馨雅触及了谢启昇的底线——谢轩的独子,谢启昇的孙子,谢堂。
容馨雅要带走谢堂,谢启昇根本不可能答应,斥责她痴心妄想。
容馨雅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谢家,谢堂是谢家的子孙,他哪儿也不去。
谢启昇说:“如果我早知道容馨雅离开谢家后,和司机回了他的老家岩城,我不会让谢堂去,还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给了容馨雅可乘之机。
费韫问他:“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谢堂这两年私下没少给容馨雅塞钱,如果她缺的是钱,给她一笔,以后,两边就不要往来了。”
谢启昇恨容馨雅入骨,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她,谢琅对容馨雅也抱有同样的情感,能办这件事的,只剩下费韫。
谢启昇冷不丁地说:“正好,我看你这段时间经常去岩城,应该比较熟门熟路。”
“怎么,查我?”
谢启昇极慢地摇头,说:“不算查你,你总找借口不来,见不到人,我只好从别处了解你的近况。”
费韫投笔入筒,正中筒芯,站起来说:“谢谢关心,下回想我了,像这次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谢启昇不管他的调侃,问:“什么时候办好?”
“看我的安排。”
“别拖,早办早好。”
谢启昇叫住开门要走的费韫。
“你公司办得怎么样?”
费韫挑下巴,指谢启昇桌上摊开的文件,里面恐怕有不少关于他的。
“上面没说?”
谢启昇不慌不忙地合上面前的文件,没有被戳破的窘迫,说:“夸你的话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说明你小子干得不错。”
谢启昇听人聊起北城新起的几家公司,势头很猛,其中一家名字十分耳熟,仔细一问,发现是费韫的公司。
要是谢启昇不提,谁知道Felipe的费总,是他的外孙?
“有没有想过回泓云?”
一个“回”字,老头子浸淫商场几十年,遣词用句巧妙得很,费韫几时在泓云过?
“再过几年,你爸那边就要你接手了,终归是小公司,发展前景有限。”
这话也只有身为泓云集团董事长的谢启昇说得出,费言回的公司今年因为纳税首次破百亿,上了报,在谢启昇口中,仍然是区区“发展前景有限”的“小公司”。
他说:“你不止那点儿水平,来泓云。”
费韫只问一个问题,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去了泓云,我大,还是谢堂大?”
谢轩弥留之际,谢启昇答应他两件事,总结起来,无非是要谢轩去世后,谢启昇要保障他妻子和儿子的未来,而谢启昇能给出最好的保障,莫过于把集团交到谢堂手里。
沉默了一会儿,谢启昇说:“谢堂。”
只是,谢堂一个人撑不起泓云这艘大船,谢堂需要费韫,泓云也需要费韫。
费韫笑了下,说:“那还是算了,为他人作嫁衣,我没那习惯。”
明月当空。
指间的烟灰截断下落,落在烟灰缸里。
“看到花园的玻璃门打开,我就猜到你在这儿。”
谢堂踩过沾满夜露的草地,满目愁容地向秋千吊椅走来。
“我听见你出书房,出来没看见你,下楼问姑姑,姑姑话都不和我说。”
费韫把烟灰缸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