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蝶舞岂止是不乐意呢?简直都不要活了。
许晴音刚走到大厅门口,往那一站正准备看热闹,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白瓷茶盏嗖的一下贴着她的鬓角就这么飞了过去,咵嚓摔到地上碎成了齑粉。
许晴音的心情顿时就不那么美好了,探头一看,差点都没把她气炸——只见大厅里原本摆放的琳琅满目的装饰品,无论是花瓶还是茶壶,都被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殷蝶舞此时正发疯的踩着倒在地上的雕花木屏风,看来是摔不烂,誓要将它踩烂了为止。
苏洛白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她闹腾。
萧沐尘那副模样似乎一直都在殷蝶舞身边拦,但看着一次都没拦住,满脸的为难之色。
殷云岚则是沉默的坐在大厅中间的首座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一个个的都好自私啊!”殷蝶舞看样子是闹腾累了,有些脱力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拿手将房间里所有人指了一遍,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一个个的狼心狗肺!都不管我死活!”
许晴音没有进去,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
“你不进去调节一下?毕竟经过此次疫情,你在靖北王府的地位可是一下子挺起来了。”身后传来纳兰玉书刻意压低的声音。
许晴音摇了摇头,道:“他们自己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虽然殷蝶舞是假的,但毕竟是从小婴儿就开始养在王府里的,靖北王夫妇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虽然她现在一副胡闹的样子,”
许晴音的说着话,两只手怡然自得的环于胸前,又道:“闹呗,让那两位老人家好好瞅瞅,谁能帮他们,而谁又只会耍大小姐脾气拖累人。”
纳兰玉书明白许晴音的意思,微微一笑,也开始淡定的看起了热闹。
“我们狼心狗肺?也不晓得是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次的事是谁先捅的篓子,还需要我再重复吗?”苏洛白开口了,他一双眼睛凌厉的扫向殷蝶舞,继续道:
“我们险些被你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不是因为我妻主,我们恐怕早就死在流放之路上了!”
殷蝶舞听了,竟然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
许晴音见了,暗自腹诽——呦,她竟然没舍得怼苏洛白?看来心里还是对他有肖想,这个恶心吧啦的女的,真是的。
萧沐尘动了动嘴皮子,那边苏洛白又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道:“某人最好闭嘴,自己偏心偏到边塞了,自己清楚就行了,别说出让人生气的话来。”
萧沐尘就立马失声了。
殷蝶舞这边装模作样的哭着,一看自家老爹就这么被苏洛白三言两语给噎住了,心道不妙,她可不想一会儿就被扫地出门,她还想跟着这一帮人,享受荣华富贵呢!
于是她把目光锁定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殷云岚,道:“娘,你说说话,你真的忍心蝶儿这么被踢出家门,流落街头吗!”
殷云岚终于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我会让你爹爹为你在郊区租间房子,再给你寻家店,找个活计,你好好干活,总之不会让你饿死就是了。”
殷蝶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喊道:“找个活计?你让我出去给别人打工?我不干!”
殷云岚也生气了:“你到底听不听娘的话!”
总之殷蝶舞就是就是被那句“好好干活”给刺激到了,都被气的搭错筋了,不管不顾的乱喊道:“你是我亲娘吗?凭什么让我听你的话!”
殷云岚顿时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椅子搭手,怒吼道:“那你又是我亲生女儿吗?我为什么还要管你死活!”
许晴音听的眼神明亮,心中暗道怼的好,就不能再惯着了,惯子如杀子啊!
殷蝶舞听罢,顿时两眼泪汪汪,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起泼来:“看看吧,看看吧,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呜呜呜,我不活了!”
殷云岚按着嚯嚯直跳的太阳穴,没有言语。
萧沐尘只觉得心痛难当,走过去,将殷蝶舞揽入怀中,看着殷云岚,痛心道:
“好个狠心绝情的岚王殿下啊,纵然蝶儿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可在她牙牙学语,第一声唤你娘亲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开心到险些流泪,我还记得十年前,先皇召我们进宫,想把蝶儿留下,说的好听是在宫中教养,实则是要蝶儿作为牵制住你得人质,你不惜顶撞先皇,也要将蝶儿带回家,这才让我们一家子就这么被宫里忌惮上了,”
萧沐尘喘出一口浊气,又悲愤不已道:“可如今,你竟然就忍心看着她离开王府,即将要食不果腹,任人欺负!”
殷云岚听了,回忆起旧事,也是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苏洛白突然开口了:“没想到娘亲爹爹,为了她付出这么许多呢。”
萧沐尘看向苏洛白,眼中尽是愧疚之色,道:“我知道你恨我,是的,是爹爹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日日向你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