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书浑浑噩噩的走在街头,他身后载他来的马车车夫,驾着马车跟在他后边,喊了他很久很久,他就是没有回头。
车夫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
纳兰玉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可以听到身后传来“吁吁”的勒马声,周遭还有人流的说话声,但那些声音似乎隔着雅鹭江的湖水,朦朦胧胧的就是听不清,只余有呜咽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女子在哭。
是谁在哭?是你在哭吗阿音?
纳兰玉书抬头望天,只觉得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明明艳阳高照,可他却觉得天黑的仿佛要压下来,将他就地掩埋。
他抱住了自己肩膀,他想哭,可是眼泪就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掉不下来。
他明明可以感觉到已经痛到了极致,可又觉得自己麻木到丧失了任何感觉。
纳兰玉书像具行尸走肉般的继续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错了多少路,在身后的车夫好几回的提醒下,终于在黄昏的日落时分,回到了保安堂的大门口。
他抬头看着放置在门左侧的牌匾,抬脚上了台阶,却是一个没踩稳,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坚硬的台阶上,要不是身后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车夫眼疾手快拽住了他,恐怕他肯定会被摔的头破血流了。
“哎呀,东家你可回来了,”张炳看到纳兰玉书,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看着他的脸道:“许大夫来了,她上午来的,说想要见你一面,我说你出门找她去了,她就进到厢房等你呢,这都等一下午了,东家怎么才回来……额,东家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咦又……”
张炳原本见纳兰玉书脸色惨白如纸,正想关切的问两句,突然又见对方脸色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若说刚才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起活气,那么现在的他一看就是上火了,还是突然着火的那种。
纳兰玉书双眸瞪的浑圆,双手一把狠狠攥住张炳的肩头,眼眸通红,声音发颤,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谁来找我了?谁?谁!”
张炳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纳兰玉书给捏碎了,他忍着疼不敢挣扎,看纳兰玉书的模样,他自己心里也害怕,嘴唇抖了抖,才支支吾吾开口道:
“是许大夫啊,许晴音,她下午来找你,现在在厢房……哎呦!”
张炳没说完,就被纳兰玉书狠狠的推开,张炳一下子栽进了一旁车夫的怀里,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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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内。
许晴音正将系统光幕点击收回,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她一下午就在系统界面扒拉,将双桂巷孙园里里外外的格局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系统有隐私功能,她虽然能通过系统看清孙园里的一草一木,但却看不见里面任何一个人在做什么,只能得到系统提示,提示所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宅子里。
要去见他吗?万一见了以后,苏洛白一脸震惊,问她为什么还活着?这该怎么办呢?
现在一切皆有可能,通过他们没有寻找她就离开了沪江城,她现在,可不敢再自恋,以为自己在苏洛白心中很重要了。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咣的一声撞开了。
许晴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就看到纳兰玉书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看到她后,两眼发直。
“玉书,你来了,”许晴音笑意盈盈的向他走了过去,看他神色不太对,踟蹰了一下,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的汗啊……啊!”
许晴音话还没说完,就被纳兰玉书猛的抱进怀里。
许晴音瞬间慌的不行,脑子里闪过苏洛白的面孔,愣了一下,却又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阿音,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纳兰玉书紧紧的拥抱着她,不可置信的说道。
许晴音听着他声音也颤,抱着她的身子也抖,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因为男女大防挣脱他,只是像个好朋友一样拍了拍他的绷紧的脊背,温柔的问道:“是不是,你去的那个双桂巷的孙园,看到了一些事情呢?”
纳兰玉书看到活生生的许晴音,又真真切切得将她抱在怀里时,从刚回来一路上飘荡不聚的魂魄,这会子才彻底的重新归位了。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礼,红着脸松开了许晴音,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抹了把湿漉漉的面孔,有些脱力的说不上话来。
许晴音连忙给他倒了杯茶,纳兰玉书接过,三口两口喝完,又咳嗽了一声,这才觉得彻底缓过来了。
“阿音,你可吓死我了……”纳兰玉书惊魂未定的看着许晴音,想起起在孙园看到的那个颜色惨白的骨灰罐,又回忆了下苏洛白当时的神色,倒也不似作假,搞什么,他到底发什么神经呢……
“阿音,苏洛白说你死了,我看到了你的骨灰罐……呸呸呸!”纳兰玉书边呸边拍了拍桌子,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他在孙园见到的事告诉了许晴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