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不知道孙园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恹恹的胡吃蒙睡躺了两天,才感觉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这天一大清早,她刚洗漱完毕,纳兰玉书照旧端着饭菜来到她的房间,非常熟稔摆放碗碟。
许晴音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道:“这多不好意思呀,让你每天都得给我送饭,新店开张你这么忙,还得照顾我。”
纳兰玉书摆了摆手,让许晴音坐了下来,他也落坐,将筷子递给她,道:“又客气了,别说你是给了钱的,再说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你这也不是陪我的么,快吃吧。”
许晴音接过筷子,感激的向纳兰玉书点了点头,两人开始默默的吃饭,只是今天许晴音觉得心里有点躁动,看着纳兰玉书,有些欲言又止。
纳兰玉书瞟了她一眼,先是装作没看到,但余光发觉她吃个饭不似往日的利落,沉默片刻,到底是放下了筷子,终于问道:
“你这几日对那个人的动向一声不吭的,其实憋很久了吧,你想问他的近况就问,我也知道你是不可能一辈子就不与他相见的。”
许晴音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我倒也没有太想知道他的事,那么无情的人……不过这个无情无义的最近又发生什么新情况没?”
纳兰玉书其实一直有派人在孙园附近徘徊,据观察的人回来说,那孙园左右间的距离,皆有固定的人在暗中监视,其实这种情况也不奇怪,苏洛白现在是皇亲国戚,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估计是宫里派来监督他的。
于是纳兰玉书就把这几日探子所观察的情况告诉了许晴音:“……昨天先是有侍卫抬了一条小船进了孙园,还有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带着两个体型彪悍男子也进去了,到日落黄昏的时候,又有两个侍卫匆忙的买了一口薄皮棺材进去,不多久就又抬了出来,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城外的义庄。”
许晴音紧紧皱眉道:“小船,金贵的女人,棺材,义庄?什么情况,这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剧情走向,这些东西,有关联吗?”
纳兰玉书摇了摇头,道:“我也觉得没甚关联,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整个孙园都是听苏洛白指挥的,那么像船和棺材,肯定是他的意思……他变了,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至于那个女人,”
他顿了下,仔细的看着许晴音的面部微表情变化,试探的说道:“一个风华正茂看着又有钱的女人,进了一个年轻世子的宅子,又待了一下午,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不是么?”
许晴音思忖片刻,道:“靖北王世子的宅子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能进的,他一来就被皇家的人监督,京中其他的皇亲国戚想去亲近一二都靠近不得,如今突然有这么个女子堂而皇之的进入,身份必定非富即贵,而且必定是在女皇身边的红人,或者是她本人,才能进畅通无阻毫不避讳的进入孙园。”
纳兰玉书惊讶道:“这么说来,是皇帝?不会吧!”
其实在纳兰玉书的心里,总还是觉得苏洛白仍旧是在襄城里那个柔弱的人夫,一个平头老百姓,这突然就跟皓月国最尊贵的女皇联系在一起,他实在无法想象。
许晴音勾了勾唇,唇边的浅笑透出丝惨淡:“靖北王树大招风,女皇殷梓涵亲自去看她唯一的世子,这样一说,似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女皇的名讳整个皓月国都知道,就像是在21世纪全国人民知道最高领导叫什么名字一样。
纳兰玉书沉默了片刻,仔细打量着许晴音的脸色,试探道:“果然人是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苏洛白都跟皇帝见面了,估计连你……”
估计连你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把这句话重新咽了回去。
许晴音眼中一片死寂,她放下了筷子,看着纳兰玉书,眼中涌动着挣扎之色,纳兰玉书一看就知道她还没有彻底死心。
“玉书,我还是不能相信,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忘掉了曾经山盟海誓的人,但我觉得苏洛白……他并不像这种人啊,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明明他在我跟前的时候,是对我很好很好的!我……唔!”
许晴音情绪有些激动,突然觉得胃里有阵翻涌,她捂住嘴,纳兰玉书见状,慌得赶紧起身,将屋子角落里的痰盂掂了过来,放在许晴音面前的地上,又走到一旁,轻抚她的背部。
许晴音松开口,对准痰盂口干呕了几下,把刚才吃肚子里的东西又吐了出来,这回彻底没胃口了。
她难受的湿红了眼眶,看着纳兰玉书忙前忙后的给她收拾,又觉得臊的慌,等他掂着刷洗干净的痰盂回来的时候,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真是一直在麻烦你,我真是太没用了,对于苏洛白,除了在这里自欺欺人……”
她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纳兰玉书见状赶紧将痰盂放好,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貌似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关切中又带着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