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不知道苏洛白像犯了轴似的在原地等她,她在苏幕遮的房间里,阻止了他下一步的泡茶待客的程序,她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苏掌事,我既然把洛白包下来了,以后就是月月如此,所以我不希望他的房间在人多的地方,你们馆内,有没有清净少人去的房子呢?”
苏幕遮今天可真算是对她有些另眼相待了,道:“你是因为看到洛白今天被其他人调戏,所以才想给他换房间吧?”
许晴音点头道:“没错,我不想他受委屈!”
苏幕遮看着许晴音,神情有些微微出神,喃喃道了一句:“洛白这孩子,还真有福气,初出茅庐的,就得你如此相护……”他说着,连忙撇过头,调整了下情绪,细细想了一下,又看向她道:
“这样吧,我们莳花馆后边,有个闲置的小院子,里面有间房子,原本是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们,让他们关禁闭的地方,但最近馆内一直都很太平,所以就空置了,而且那个地方拐个弯就是后门处,我看得出来,你每次从正门过就浑身别扭,”
他顿了顿,唇角微勾,带着一抹笑,接着道:“等洛白搬到那里去后,你便可以直接从后门口进去找他了,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是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俩的平静了。”
许晴音如释重负,拊掌笑道:“如此,可真是谢谢苏掌事了!”
苏幕遮脸上笑意不减,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许大夫,这可是要收房租,在你每月的十两基础上,可是要加钱的。”
许晴音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苏幕遮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但语气势头丝毫不减,道:“虽然现在馆内人人听话,但保不齐会进新人,他们先进来的时候都会吵吵闹闹,你这回把后院包了,我少不得还得在外街临时找个地方安置他们,若他们闹起来,毁损了别人的物件,就又是一笔赔偿款像流水一样淌走了,所以许大夫,还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苏幕遮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许晴音并没有听出这话里有什么坐地起价的意思,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想想也是,也就坦然接受了,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顺利的答应苏幕遮,怕落个好说话的印象,以后对方若真起了歪心思从各个方面多加钱,她再想反驳,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张嘴的了。
于是许晴音细细思忖片刻,才缓缓道:“苏掌事,你也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我在这襄城虽然混的小有名气,但我的钱是我一分一毫辛辛苦苦挣出来的,你看我这几天没工夫来,就是因为瞧病的太多太多了,我从早上忙到两眼一抹黑,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了,才能过来,在药铺挣钱,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我是说工钱,所以苏掌事,后院租赁价格方面,还请你多多优惠一二,漏个实底吧!”
苏幕遮惯会察言观色,见许晴音一片真诚,倒也不想太过为难于她,道:“也罢,算我与许大夫结个善缘吧!一月就加二两银子吧,这要是别的女子,任她们如何威逼利诱的,我也绝不会屈服,一个月五两银子是万万跑不掉的!”
许晴音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二两,这倒也在她能力范围内,毕竟如果在外面单独租个小院子,恐怕还没这里便宜。
于是她掏出钱袋,摸出二两碎银,这是这几天日结的工钱,唉,就这么没了,莳花馆不愧是个销金窝啊!
“许大夫果然爽快,成,今夜我先派人打扫干净,你先与洛白暂时住在他现在的房间里迁就一夜,明晚你来的时候,定会看到一个崭新的局面!”苏幕遮收起银子,爽朗一笑道。
许晴音点了点头,辞别了苏幕遮,就向苏洛白的房间走去,她拐了个弯,一眼就看到苏洛白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方向,单薄的身躯,还有些摇摇欲坠。
许晴音心头一凛,赶紧奔了过去,走到他身前,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煞白的面孔,忙握住他的手,却发觉他的手冰凉透骨,她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洛白,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
苏洛白原本是被江斐然的话给惊在了心里,他看着许晴音向他走近,真害怕她一张口,就说出要与他解除关系的话,可现在见她一脸紧张,并没有丝毫不耐和厌倦之色,心里就又慢慢好受了一点,但还是很担心,他定定的凝视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启,道:
“阿音,你和我说实话,你刚才去找爹爹,说什么了?”
许晴音心里明白了,她倒是挺受用苏洛白如此重视她的感觉,但又不忍虐他一点,连忙笑着哄道:
“哎呦,你就为了想要知道我去找苏掌事干嘛,就一直在这里傻站着等我回来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别让我心疼了好不好……”
许晴音牵着苏洛白的手,推门进了房内,将刚才与苏幕遮所谈之事仔细与他说明,随着她的解释接近尾声,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在慢慢回温,她说完后,再看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还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