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叹了口气,松开了苏洛白,道:“你呀,暂时先躲几天吧,等这个世女殷蝶舞对你的新鲜劲一过,走了也就没事了,他们皇室最注重脸面的,我想,如果是她娘亲和爹爹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胡来的。”
苏洛白皱眉道:“殷蝶舞?蝴蝶的蝶?”他说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胳膊上自己的蝴蝶烙印,狠狠的抠了一下。
许晴音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见他掐在胳膊上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了他的自我伤害的行为,握住他的胳膊,把袖子捋上去一看,只见他胳膊上原本粉粉嫩嫩的蝴蝶烙痕,此时已经鲜红一片,薄薄的一层皮,似乎再一碰就要破皮出血。
“你看你,你讨厌那个世女,你干嘛弄伤自己!就因为她名字里那个蝴蝶的蝶字,你就讨厌所有跟蝴蝶有关的东西了?”许晴音真是哭笑不得,又是心疼,于是说完后,将他的胳膊举至唇边,轻轻吹着气。
苏洛白看着许晴音,心里只觉得越发内疚不安,他眼尾有些微微泛红,道:“夫人,我似乎给你惹了个大麻烦,都怪我,关心则乱,看到什么枣红色的马儿,就傻乎乎的跑去问它的主人……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怕你师父突然想要把你带走,那我,也就去了半条命了!”
许晴音听的心里发痛,自家夫君这般没有安全感,简直已经有些病态了——也是,像他这种从小在莳花馆长大的人,身子就如同浮萍一般,随水逐流,好不容易靠了岸,他也怕是暂时的,享受了安定的一段生活后,会更加害怕未来的命运突然化作汹涌的浪潮,将他击的粉身碎骨。
许晴音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肩膀,道:“好啦,夫君,我师父还要我在襄城好好干呢,而且她知道我成亲的事了,所以才隔三差五过来给我送钱,她是希望咱俩越过越好的!”
苏洛白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提起了一点亮光,忙不迭的问道:“是真的吗夫人!你师父真的不会带走你吗?”
许晴音道:“当然啦,夫君呀,你到底让我说几遍呢?哎呀其实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还有,一会儿吃了饭,你就留在这里,等天黑了再出门回莳花馆,记得戴上面纱,呼,幸亏这里的男儿有戴面纱的习惯,所以你戴着面纱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苏洛白眼中又冒出怒火,道:“那个可恶的女人,真是有什么大神经病,她赶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许晴音听到苏洛白第一次骂人,无奈的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这个殷蝶舞,到底会坚持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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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洛白就只能暂时在莳花馆的后院不出门了,许晴音怕他百无聊赖又胡思乱想,想起他对医书颇感兴趣,就从成药铺给他带了好几本厚厚的医书,美名其曰让他在家中好好自学,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让他去成药铺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乎苏洛白就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学书了。
两天后,保安堂。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了,天边堆积着厚厚的铅云,到了未时时分,就隐隐有雪花落下,然后越来越大,古老的襄城,终于迎来了属于它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雪越下越大,保安堂里的病人稀稀落落的,来找许晴音瞧病的已经两个时辰没见一个来的了,估计这么冷的天,大人们都不舍得带着孩子们出来受冻吧。
许晴音捧着一杯热热的红枣枸杞茶,站在门口,看着扑簌簌落下来的白雪,虽然很冷,但她一想到家中有夫君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等她回去,她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热腾腾的。
此时,突然有一摞纸被人递到她的眼前,她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发现是纳兰玉书沉着脸,手握着一摞纸,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满大街都是你家好夫君的悬赏画像?”纳兰玉书冷冷问道,许晴音这才惊觉他手中所拿的,正是街上贴的到处都是的苏洛白画像。
许晴音赶紧将手中的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由于放的急了,溅出来了一些热水,将她的手背烫红一片,她也顾不上疼,连忙双手接过纳兰玉书手中的画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怎样向纳兰玉书解释。
纳兰玉书将视线投到她被烫红的手背上,眼眸一暗,缓步转身走到柜台,与伙计低语了几声,那伙计听完,便连忙跑到药柜前,打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纳兰玉书伸手接过,又走回许晴音身旁,看着她一脸窘迫之色,将手里的瓷瓶递给她,命令式的语气开口道:“这是烫伤膏,擦了,我有话跟你说。”
许晴音连连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再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擦!”纳兰玉书一个字把许晴音给噎了回去。
好霸道啊,许晴音心里嘟囔着,接过瓷瓶,将手里的那摞纸先暂时塞进怀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她也不介意,打开瓷瓶的盖子,一点一点的抹着药膏。
“呦,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