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味道。甚至还被塞了个香袋,她给装在了手机链上。
这个天气,骄阳似火,被屋檐在地面上分割出两道泾渭分明的域,一道明一道暗。前段日子那股暗暗的香消失了,不知是栀子还是槐花或是茉莉,也不知从何而来,只在城桥路上暗自飘浮着。
没什么人,小波和小黄坐在摊后,百无聊赖摇着蒲扇。据她不完整的观察发现,蔡记的人流量着实一般,每天固定几桌,预约时间长的原因也劝退不少人。偶尔卖东西还是比较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干什么,小波他们平时休息时间会进厨房在师傅后面学东西,其他时候都看着冷冷清清,如同外面挂着已经落着不少尘埃的蔡记门匾。
宋文钟这两天难得不怎么在店里,估计是有事,梁晚也忙着新画的事,跑得不勤。这幅画结束,她从市中心回来,拎着刚出炉的可颂和拿铁过去找大家。正好是休息的点,大家放下手里无关紧要的事都过来吃吃喝喝。灶上还有批粽子在煮,是打算今晚吃的。梁晚偷嘴了个凉了的碱水粽,一口咬下去满嘴的白砂糖,在舌尖上辗转,极其满足。
不过宋文钟回来的巧,赶上最后两个可颂,通通下肚后大家也都一窝蜂散了——毕竟老板都回来了,大家伙没事也去找事干。
梁晚懒洋洋看向他,“出去了?”
宋文钟打个哈欠,“有点事,也就忙这两天。”
她点点头,顺势观察一番,觉得他果然离开厨师服要更英俊些,简单的短袖中裤就足够清爽。
“话说,你上一幅画结束了?难得清闲。”
她抬头,说,“怎么?上午刚结束,打算这两天想休息休息呢,”
宋文钟拆了个粽子,看出来也是饿了,头也不抬说,“过两天是我母校校庆日,你要来看看吗?”
梁晚愣了下,“你母校…在杭城吗?”
他点点头,“江大。听说今年有艺术展览,你要来看看吗?朋友说是毕业于江大的大家,下午会在体育馆进行作品展览,不少人会去。”
听他说出个名字,梁晚发现自己还真知道,虽然不是同一个方向,但去看看也何尝不为。于是爽快答应,在日历上记下行程,提醒自己别忘了。
不过倒是想了起来,“那你这几天出去是……”
宋文钟笑起来,“是,同学聚会,还给老师送了点礼物。好久不回去,也没什么联络,发现人情世故真是麻烦。”
她也深有体会,附和道,“确实,每回碰上饭局我都脑袋大。话也不会说,酒也不愿意喝,拉倒吧我就想回家。”
她第一次知道宋文钟是江大毕业生。按之前的了解而言,他在江大念本科,出去念了几年的硕士和博士,后来回来做了一年的讲师,现在又在蔡记工作,这样看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呢。
少了个可能很不错的大学老师,换来个确实很不错的杭城菜厨师,梁晚调着色,思量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晚上有几桌,都给安排在楼上包厢了。宋文钟攒了个局,大家一块吃顿晚饭,一点下酒菜,几杯附近打的老白酒,吃得醉醺醺回去。梁晚在旁边纯吃菜,一个人喝了半瓶两升的可乐,捧着肚子踩着影子回去了。
校庆那日一早就出发,梁晚从小就好面子,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面前怎么邋遢都无所谓,出门了一定得漂亮,谁也不能阻挡她打扮。精心挑选衣服,最后选择最近买了还没机会穿的吊带长裙,披件开衫,卷了长发,踩着高跟,全妆下楼——率先迎来了宋文初的欢呼。
她平时执着于画眉毛和口红,自认是出门必备。难得拍粉底画眼线粘假睫毛,整前两天小红书刷到的绿茶妆,效果惊艳。
宋文初楚楚可怜,在她旁边当免费群演:“哇哇好漂亮!仙女下凡!四大美人都得给我姐姐提鞋!哥哥在你旁边站着都只能算保安!为什么我要上课嘛,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去,真是便宜哥哥了。”
她心想宋文初真是满嘴彩虹屁,仗着踩高跟,摸着她脑袋说,“没事啦,你上完课晚上一起吃饭嘛。”
“不行不行,下次我表演的时候,你也打扮这么好看来看我好不好!我给她们好好炫耀一下!”
梁晚不懂现在的小姑娘都是什么心思,不过一应笑着答应。转过身才看见早餐是宋文钟带过来的生煎和小馄饨,香味扑鼻让人无法拒绝。她叹口气,卸了口红认真吃了一大碗,又上楼重新扑粉去了。
在门口等了会宋文钟,昨晚睡得晚,现在困得不行,端了好会,刚忍不住打个哈欠,放下手就看见对面三个青茬脑袋齐齐向她问好。她笑眯眯挥挥手,对面也笑眯眯挥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驶来的车摁了两下喇叭,梁晚望过去,打眼看见驾驶座上的宋文钟,手肘搭着车窗沿,轻轻笑着。
她失笑,快步走过去,开门上车。
宋文钟难得正经,白色衬衫,卷起袖子,方向盘上logo凸出。他转头笑说,“这边路窄,容易堵车,让你等了会。”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