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今天运气不错,人不多。”
她也探头看,是家面馆,店面似乎不是很大,看着是极热闹的。
进去后才发现应是家老店了,晃眼一数就八张桌子。过道狭小,墙上贴着各种标语,意为不要占座,端面者自行找座。往里走是点餐处,打眼就看见一串的菜单,下面贴着不同颜色、尺寸各异的标语,右侧是点单处,左侧是热闹的厨房,锅灶立在两侧,垛着无数碗与调料,灶上师傅端着锅,马不停蹄翻炒着。
宋文初要了碗腰花茄汁拌川,另加虾仁,宋文钟要了鳝鱼茄汁拌川。两人决定得很快,反是梁晚站在牌前犹豫不决,不知道什么好吃,宋文钟紧急过来解围,抬头指道:“虾爆鳝面吧,做拌的,你会喜欢的。”
于是拍定虾爆鳝面,不好吃锤他。
因为人不多,点完就现做,看着风风火火,师傅们熟练把着锅勺,梁晚见宋文钟看着认真,笑着捣他一下:“过来偷师的?”
谁知宋文初回过头,一脸正经地:“我哥已经偷到了,他做得也不错。”
梁晚小有震惊,宋文钟笑着拍过去一脑袋,对方嬉皮笑脸吐吐舌头,端着碗走了。
位置却还不是很多,梁晚的最后出来,端着碗环顾四周还真不知道哪能坐,宋文初那一张桌子都坐满了,她低着头吃得痛快,宋文钟……宋文钟在哪呢?
有人在拉她的衣角,梁晚低头,随即露出了笑来。原来在她眼皮子底下,怪不得没找到。
正好对面有个空位,她飞快放下碗,这碗片儿川闻着就香,估计很是不错。
虾爆鳝面,简单就能理解,虾和鳝鱼。色泽鲜艳,鳝鱼极嫩,味道却足,片儿川口感也和外地面不同,更有韧性些,酱汁要彻底拌开才好吃。梁晚之前虽也吃过片儿川,但可能是这一碗色相俱全,有可能是环境使然,给她的冲击却更深刻。
外面下着雨,湿漉漉的水气往店里蔓,但人却渐渐多起来,梁晚等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顺带看一眼宋文钟吃完没。
他碗里有腰花,给梁晚夹了几个。不膻,相反还很脆嫩,番茄汁入味,也很好吃。她碗里自评鳝鱼是最好吃的,香且嫩。
他平时吃东西都很快,这次却难得慢下来,梁晚还剩小半时他才放下筷子。旁边已经排起了长队,梁晚回头看一眼,居然一直排到门外了,好夸张。
趁宋文钟刚放筷,梁晚看他也没有吃得很饱的意思,正好自己要吃不下了,赶紧分了点给他,“我吃不完,在楼上偷吃了点小面包。”
他一愣,本想着让位子去门口等她们呢,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顿了顿,想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干脆继续吃起来。
埋头吃着,她想这碗面确实是好吃的,但让她排很久的队来吃——得看情况,说不定哪天就想这个味了呢。正想和他说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才发现他们离得意外近,宋文钟刚吸了一大口面努力咀嚼着,腮帮子都被撑起来,看她似乎有说话的意思,自己却说不出来,挑眉示意她想说就说——像只仓鼠。
她忍不住笑,摆着手示意不说了,继续低下头把剩余的两口吃完。
吃完再抬头,取了纸巾擦嘴时,看旁边大朵快颐的食客、站着焦急等待的食客,湿气弥漫,燥气却不减,对面埋着头只露出了黑色漩涡头顶的宋文钟,突然生出难得的安适感。好像只是很平常的一天,数不清的日子里,很平常却很舒心的一天。不想忘记。
他吃完抬起头拿着纸巾擦嘴,眉目干净,见她发呆呢,对她说:“吃完了?那走吧。”
她回神,便点头,“嗯。”
跟在他身后往外走着,如此就觉得很高兴。
她要命地想,看这样子似乎是很喜欢他了。
打着伞走回去,路灯逐渐亮起来,反射出湿漉漉的地面,雨也停了,宋文初欣喜地收起伞,仗着穿雨鞋,步步都踩水坑,他们不得不离她远些,免被祸及了。
影子被无限拉长,踩在脚下,都落在身后,只要几步的距离。梁晚心觉神奇,却又无法抑制自己上窜的心眼口,连瞄眼他都能升起些微的甜来,抬头觉得带着蓝的黑都觉得好看,像是一日上头的小确幸。一步步走着,说不上的感觉。
走回蔡记,宋文初早到了,换了鞋站在客厅里大口喝水,梁晚打声招呼,上楼去了。宋文钟套身衣服,又进了厨房。
新做了糖糕,早餐时梁晚尝了几块放凉的,评价不错,也觉得他极敬业:“你昨天回去之后觉得没事干,就去做了糖糕?”
宋文钟琢磨着配比要不要再调整,闻言点点头,没反驳。
梁晚心想,这就是敬业厨子和不敬业画家的区别吧。她回去后没忍住,拿着手机在画室看了两个小时恋爱综艺,最后还是觉得卧室更舒服些才劝自己离开了画室。
唉。
下午他又做了新配比的糖糕,口感要更好些,也没甜得那么夸张,梁晚尝了几口热乎的,夸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