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友如“嗯”了一声,解释道:“说起来初言那小子能发现你的身份,我也有一半的功劳。”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温姚希笑得勉强:“既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大宋使团到了霸州地界,就被顾莱顾将军扣留,对方想让我哥哥改口,谎称天祥帝对大宋有用武的打算,以此逼着昌宗做出联金扛辽的主意。”
常友如眉头稍动:“你是觉得我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动兵?”
温姚希摇摇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天下哪有永久的和平,强盛如唐,开万世太平,最后不也走向了覆灭,动则生,静则死,大宋与大辽之间迟早都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但绝不是现在,主战派认为只要发动战事,绝不妥协,挥师北上,就能一雪前耻,其实不然,一个国家想要支撑战事,又岂是兵马一方面的问题?金银、将才、粮草、稳定的超纲、贤能的君主、鞠躬尽瘁的臣子诸如此类,缺一不可,可大宋如今又有什么呢?”
常友如眼神中露出欣赏,到底是将门无犬子,即便是从小养在在江湖之上,这心性主见却是不输任何人,怪不得李初言会对她另眼相看,甘愿冒着那样大的风险,也要帮她洗清白家冤屈。
不过也许是有了考验的意思,常友如并不着急松口,反而语气严肃起来:“可以你的身份,以大宋对白家的亏欠,我怎能确保你不会有旁的意思?你可带了什么凭证,证明果真是初言让你来的?”
温姚希一愣,这凭证早就被她给洗干净了,就算没洗,也不能给它带出来啊!她只能老实摇头:“事出突然,并没有这些,更何况顾莱看得紧,能够带来口信已是尽力,但我希望你能信我一次,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会辱没了镇北军的名声。”
常友如其实早就相信了她的话,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你永远都不会对大宋、对朝廷有反心吗?”
常友如这本事例行一问,他认为温姚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却不想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事无绝对,或许有一天逼到绝境,也会这朝堂失望吧”,常友如听到这里有些诧异,不过他并没有着急打断,而是继续听下去,“但即便如此,反的也不是赵宋江山,求的也不是功名利禄,只不过是想荡平天下不公,将那高台之上的魑魅魍魉拉下来,也让他看看这人间疾苦。”
这回答似乎比那些冠冕堂皇、不假思索的话语更让人信服,常友如也知如今千钧一发之际,不再为难,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去接我徒弟!”
常友如并未带许多人,只带上了他的三千骁龙卫,顾莱虽然违抗旨意,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只凭温仪章一方的一面之词恐怕很难有什么说服力,万一带的兵马多了,一是怕引起恐慌,二是怕顾莱倒打一耙,反而攀污上自己。
而镇北军虽然驻守封狼关,然距霸州城也不过四十公里,因此除了日常巡逻封狼关以北的地方、抵御辽国以外,支援霸州也是其作用之一,因此常友如带上几千兵马去“看一看”霸州是否有异动实在是正常不过,当然这空跑一趟,顺便见个徒弟也是正常。
温姚希简直想对他大夸特夸,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可惜的是自己碍于身份不能一同进城,亲眼看着常友如是如何大杀四方,舌战顾莱的。
骁龙卫不比其他军队,那都是常友如亲手带出的亲兵,这行军速度自然也不容小觑,天刚刚擦亮,已经到了霸州脚下,看这情况,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回去吃个午饭。
骁龙卫的压迫感自然不同于其他,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震醒了整个霸州城,将顾莱从他的美梦中警醒,急匆匆地就率军出了城。
按道理说,顾莱掌握着整个大宋的军事大权,即便是统领着十万镇北军的常友如也在他之下,可是后者十四岁就随着先父南征北站,在这个相对平和的时代,他那样的履历着实显得有些不平凡,是以顾莱也得对他客客气气。
顾莱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常将军到此有何贵干?”
常友如心中对他有些不屑:“这不是听说我徒弟来了,想着许久不曾见面,便顺道来看看。”
“顺道?”顾莱有意给常友如扣上私用兵马的罪名,“常将军这镇守封狼好好的,怎么会来霸州?”
常友如早就想到顾莱会动这种歪心思,丝毫不惧:“这不是霸州城突然被赶出许多灾民,那些百姓为了一口生计,都到了我的军营外,我想着以朝廷的赈灾粮,怎么也能撑到今年秋收,应当不至于饿死这么多人啊!后来一想,可能是将军初来乍到,对这霸州城情况不是很了解,再一想,镇北军除了镇守封狼关,抵御辽兵之外,对霸州也有协管之责,既如此那我就不得不来这一趟了,再者我听闻使团一行进入城中后一直没有出来了我想着该不会是有人私吞了赈灾粮,所以以我那徒弟嫉恶如仇的样子,才停下脚步来管这分外之事,我一想这可不行,所以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常友如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若是顾莱再阻拦下去倒显得心虚,可是城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