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鹿言担心他误会，涨红了脸疾疾否认：“没有没有，我室友开玩笑呢！不说了，明天放学再跟你讲具体的，晚安。”
挂断电话，她不悦看向钱书萱，质问：“你觉得这样让家长误会我早恋，合适吗？”
钱书萱耸耸肩膀，无所谓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体育课下课，周昀然和他同桌是给你还有李悦雯送水了啊。”
林鹿言简直秀才遇到兵：“是，他们是给我们送水了。但你把话说得那么暧昧，是不是不太好？”
“我说得暧昧？”钱书萱好像比她更无语，站起来抱着胳膊说，“鹿言，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纯啊？男生给女生送东西，那意思不是明摆的吗？”
林鹿言再一次恨自己身高不够，连吵架都没气势。
“你就非得把事情往早恋上套？”
钱书萱别了下脸，嗤笑出声：“鹿言，你被老师家长洗脑了吧，张嘴早恋闭嘴早恋的。我们女孩子青春就这几年，你浪费在考试上不觉得可惜吗？”
林鹿言一梗，一下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钱书萱修长的小指挑了一下刘海，昂着下巴指点：“你是没经历过男生为你打架，还有男生你多看他们一眼，他们都能兴奋一天。要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手足无措了。”
林鹿言张口结舌，索性不再搭理她，沉下脸转身打开衣柜，端着盆，一件一件把洗完澡要穿的衣服扯进盆里。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孟嘉述真以为她早恋了。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刚开学就违背校纪校规的人，当然，更不想让他觉得她喜欢了别的男生。
钱书萱看她鼓着脸的样子，好心站在她身后开解：“我们女孩子被男生喜欢，那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越多男生喜欢我们，就说明我们越有价值，那多长脸啊！鹿言，说真的，我觉得你细看颜值又不低的，老跟李悦雯那种只配死读书的普女混一起干嘛……”
浴室传出马桶抽水声，她话音还未落，程青青已经拉开浴室门出来。
她在里头就把两人对话听了七七八八，这会出来见林鹿言板着脸，便本能为她出头。
“不好意思啊书萱，我们给自己长脸是靠我们每个阶段取得的成绩，不靠男生喜不喜欢我们。”
相处这段日子，钱书萱也算看明白了三个室友的特点，知道程青青是最牙尖嘴利的，她也就扯了扯嘴巴，借故整理桌子，没跟程青青硬刚。
程青青拍拍林鹿言肩膀，低声说：“你先去洗澡吧。”
林鹿言感激看她一眼，嗯了声，端着盆往浴室走了。
与此同时，孟嘉述坐在书房电脑前，仍捏着手机琢磨林鹿言挂断电话前的那几句话。
平心而论，小姑娘脸部留白很少，长得精致可爱。若再长开点，大约也是所谓的“初恋脸”，往后足以成为很多人的青春回忆。
只是，刚刚意识到可能有男生追她的那一瞬间，他却莫名心窒了一下。
不再是之前第一次与她提及早恋问题时的松快，孟嘉述明显感觉到，心窒之后，他又生出莫名的烦躁，以及隐约想要找到那几个大胆的小男生并将他们斥退的冲动。
他无法清楚辨析这些发卡弯般急转的心态源于什么，只猜大概他照顾了林鹿言一段时间，纵使刚开始再如何抗拒，到现在他也还是不自觉进入了家长角色。无论追林鹿言的小男生们多优秀，他都觉得他们不配，生怕自己的小女孩儿被他们惦记上。
微信提示音唤回他的思绪。
孟嘉述点开手机看，只见冯雨墨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冯雨墨说：今天收到你们公司手机推广项目的初拟合同了，多谢校友照顾。合作愉快[握手][握手]
孟嘉述正想客套回句“跟我无关，是贵司实力使然”。
但余光瞥见屏幕右上角显示的21：50，他悬在手机上方的拇指顿住，而后退出聊天页面，重新将冯雨墨这条消息设置成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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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他准时将车停到学海中学正门口。
校门口已经陆续有学生走出，但还不见林鹿言的身影。
孟嘉述降下副驾车窗，朝校门内张望一番，确定林鹿言暂时不会出来，便取出手机处理未读邮件和消息。
点开微信时，他很快留意到冯雨墨头像上的红点。
点进去看，聊天内容停留在她昨晚发过来的那句感谢照顾上。
孟嘉述想起昨晚打算回她，但碍于太晚了不方便而最终没回的话术，快速打好，点击发送。
再抬头，正好看见林鹿言在孔子雕像前和一名高个男生挥手告别。
孟嘉述微微眯眼，也不知是不是上学真如林鹿言昨晚抱怨的那样辛苦，他总觉得一周没见，她好像瘦了些，但看上去也长高了点。而军训时晒黑的肤色，也白回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