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个动作，恰好一滴眼泪从她右眼眶落下，滴在了他腰侧，又顺着他腰侧紧致的肌理滑落。
孟嘉述只觉被烫了一下，喉间滚动。
病房内异常安静，静到他好像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看完了吗？”
他声线微紧，提醒林鹿言。
林鹿言垂着头蹲在他床边，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顶。
她对着他那道疤，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嗯了声。
孟嘉述恍若无事地将裤腰拉回，又重新将T恤下摆整理好，拉过被子一角盖住自己，说：“那就去睡觉吧。”
他声音沉稳得过于刻意，反倒叫林鹿言听出了他尾音中的轻颤。
她的心脏也跟着颤抖起来，但她这会大脑是懵的，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又沉默地蹲了几秒，她勉力克制住羞怯，强作镇定地嗯了声，起身，埋头跑进了隔间。
林鹿言背倚玻璃门，猛地捧住滚烫的脸颊。
可她的脑中却依然是挥之不去的，当她的眼泪落到他腰侧皮肤上时，她余光瞥见的那一幕。
她看到，床头晦涩灯光下，她的脸侧，一个“庞然大物”笔挺地顶起了男人的裤子。
第五十四章
出院前的这一晚这一幕，成了林鹿言和孟嘉述彼此心照不宣，但又无法忘却的一个秘密。
好像有一根更清晰的藤蔓自两人之间破土，将他们以全新的关系缠绕起来。纵使当时各自都及时回避，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一次无意间对视，他们都能不约而同地感知对方眼中的波动，像春泉，像月光，像一切温柔美好，让人不可自拔跌入、沉溺的东西。
孟嘉述明显感觉到，他与林鹿言之间在走向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也不知自己最终能不能从容控制的局面。
这种失控让他恐惧，可恐惧也总伴随着悸动。
尤其是，他清楚地知道，当下的一切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期盼过的，早在林鹿言高一那年国庆，她以为他醉得不省人事，偷偷亲了他开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孟嘉述就无法自抑地审视自己，是否对林鹿言有过任何诱使的言行。他开始害怕，是因为他潜意识作祟，下意识对林鹿言做出了任何诱导，才令她对他心动。
他在莫须有的罪恶感和自我怀疑中徘徊，但同时，他也依然会为女孩的一颦一笑牵动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好在进入八月底，凌奥先后发布了两个系列的手机，孟嘉述大脑彻底被工作占据，也就将这些情绪放到了一旁。
而林鹿言其实也有点迷茫。
她还是不清楚，到目前为止，她跟孟嘉述算不算在谈恋爱。他们明明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她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难道她要亲口找孟嘉述问清楚？
林鹿言有点拉不下这个脸，因为她觉得这样不止显得她笨拙，还显得她好像那种求着男生给“名分”的卑微女生。她不喜欢把自己变成那样。
她可以一个人演独角戏，纠结“他爱不爱我”，但决不允许自己把这份纠结演到对方面前，好像把全部弱点暴露给了他一样。
纠结了几天，林鹿言决定从一些言情小说中找找答案。
这天晚上，她戳开程青青头像，开门见山：你那些小说都是哪里看的？
程青青很快甩来一个APP的名字，又忍不住吐槽：这里面小说好看是好看，就是这破APP界面丑得要死，还老崩，一崩就上热搜！
林鹿言缩了缩下巴：这么奇葩？那我得安装一个看看。
她从应用商城装好APP，打开研究了一会，就摸到了现代言情的板块，从销售金榜上随便挑了一本阅读起来。
林鹿言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接触过网文，但先前她不怎么感兴趣，觉得还不如看电视剧，加之她也害怕网文的表达会影响她的语文思维，所以一直没深入了解过。而现在，她是为了“上下求索”去看的，浏览飞速，很快就充值看起了VIP章节。
一个小时后，阅读进程过半，林鹿言又默默戳开程青青头像。
林鹿言问：为什么男女主那种镜头都是一笔带过？
程青青发来两个问号：不然呢？？
又恍然大悟道：哦，你想看那种啊！
林鹿言脸一红：不是。
但程青青显然已经认定了她想看那种，没一会就甩来另一个网站，和一个视频教程。
程青青说：这个小说网站可以看到那种，不过要搭梯子，视频是教你怎么搭梯子的。
林鹿言嘴上说着不是，但还是默默地搭梯子，打开了网站。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直白地知道，原来男女之间是那样的。她面红耳赤地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时而屏息，时而呼吸微促。
最后，她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刺激，索性羞耻地将手机按灭，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