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仍是孙香儿给他们带来的早饭。
薛桃在望京阁拿了自己的那份准备回房时,孙香儿奇怪的问她:“你不在这里吃吗?”
薛桃摇摇头。
昨日因肚子太饿了,忘了京城的闺阁礼仪,故而和周大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饭,今日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和周大人并无什么瓜葛,怎么好还在同一个桌上吃饭。
来时路上的种种皆是形式所迫,昨日郝连婵点醒了她,周大人不与她计较,她总得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再给周大人添麻烦了。
谁知还没出望京阁的门,周煊带着卫进过来了,他看到薛桃后道:“薛小姐,本官正好有事问你,还请稍等片刻。”
薛桃想起昨日晚上听到的话,内心有些愉悦,能得周大人一声赞赏也总算没有白费她的那颗解毒丸,薛桃的愉悦表现在了脸上,她微微翘起嘴角道:“大人请说。”
“驿丞昨夜死了,还请问一下薛小姐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薛桃的笑容逐渐僵硬,她有些不可置信道:“死了,不可能,我明明见他已经醒了过来。”
旁边的孙香儿也是在来的路上听到衙役说了这个消息,她对薛桃道:“确实死了,现在正放在停尸房,余婆婆今天肯定要让我学着验一验了。”
薛桃脸上白了一白,她摸了摸袖口,拿出昨天给驿丞吃的药丸,把它递给了周煊。
周煊拿过来审视了一番,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道:“上次在驿站,你给我吃的也是这个。”
虽是询问,但言语中肯定的语气其实已经确认了。
薛桃点头:“这是我在京城一家药铺买到的,以前听说这家店的药很灵,故而在离京之前去买了一些。”
药铺自然就是那家香粉铺子了。
周煊把药还给薛桃:“药对症才有效,驿丞的死和这药丸并无干系,薛姑娘好好收着吧。”
昨晚深夜回来听狱卒说了经过后,才知道薛桃给驿丞喂过药,余婆婆不在,死因是什么尚不清楚。
薛桃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等到走了没多久,发现后面孙香儿跟了过来,薛桃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孙香儿眼光躲躲闪闪,憋了一会儿后才道:“薛桃,过会儿你能陪我去停尸房吗?”
薛桃疑惑道:“为何?”
孙香儿吞了一下口水道:“虽然近段时间我一直跟着余婆婆学习验尸,但其实咱们衙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真正的死尸,余婆婆一直拿着那些骨架给我讲解,你懂吧。”
薛桃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了一下头:“我该懂什么?”
“反正就是你陪我去一下,哪怕你站在门口也行。”孙香儿顿了一下,“就算我求你了。”
薛桃明白过来了,原来她是害怕了,可关键是她也害怕,不过看着孙香儿祈求的目光,薛桃眼皮跳了一下同意了。
孙香儿高兴的嘴快咧到了后面:“我在前院等你,你吃完就过来吧。”
前院,周煊和同知向大牢那边走去,准备审讯驿站的那两个犯人,突然看见不远处孙香儿带着薛桃向停尸房走去。
同知孙鸿梁欣慰的对周煊道:“我女儿在平凉城一向眼高于顶,没什么闺中好友,这薛姑娘一来,我女儿就和她交起了朋友,甚好,甚好。”
本来只是一番感慨自家闺女终于交朋友了的话,但孙鸿梁说完之后看到周大人的脸色,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知刚才哪句说得不对周大人的意。
再说这薛姑娘是周大人带过来的,香儿与她交好,不也是他孙鸿梁结交周大人之意吗。
“停尸房是公家属地,岂能容人随随便便进去,若是破坏了证据,孙大人可担待得起?”
孙鸿梁汗流了下来,周大人没来之前,他们都随便惯了,再有十颗七窍玲珑心也猜不到是这个原因。
他忙告罪道:“大人,下次不会了,我回去就给香儿说说。”
薛桃这边自是没想到刚才两人的行为已经偷偷得罪了周煊,等到了停尸房,薛桃站在没口没有进去,孙香儿拿出一个汗巾捂在鼻子下面,和薛桃一块等在门口。
薛桃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停尸房的情景,只见里面四周窗户关着,房间黑漆漆的,透过门口的光能看到在停尸房中间有一张案板,上面放着一个用白布盖住的死人。
薛桃回过头,按下心中有些急促的心跳,抬头便看见余婆婆拿着一个箱子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孙香儿在门口叫了一句:“余婆婆。”
余婆婆眼皮一掀,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位姑娘,其中一个尤为出挑,她想起来了,这位姑娘昨日还给了她一颗药丸。
“教你的口诀都还记得吗?”余婆婆看了一眼孙香儿。
孙香儿赶紧放下汗巾回道:“都记得,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时(注1),余婆婆我们现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