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硕有些吃惊:“薛君堂的女儿竟然来了平凉城,他那些漂亮女儿个个都有用处,这薛君堂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放自己女儿走了。”
周煊轻嗤了一下,把前因后果给堂兄说了一遍,周明硕赞许道:“薛桃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现在薛少傅的鼻子都被气歪了吧。”
鼻子气没气歪不知道,反正把肃宗帝折腾得够呛。
周明硕驻守边镇,手上军务繁多,就在两人交谈中间就有好几次被从外面闯入的将领打断。
“最近关外不太平,鞑靼那边据说又新上任了一个首领,叫兀格台,他老子就是射杀舅舅的上任首领朝鲁,老子现在就望着出去打一仗,取了那老匹夫和小匹夫的首级。”
周煊默了一阵,每次说起关外的那几个人,周明硕都会感慨一番,他知道这是周明硕毕生的遗憾。
周煊和薛桃一行人在安固县衙呆了两天便又上路了,雁南县离安固县路程较远,薛桃原本还担心在去的路上会不会再次遇到那些马贼,不过还好路上走的很顺利。
十日后,一行人到达了雁南县的县衙。
周煊让卫进给县城外的雁南卫所递了帖子,邀请龚将军和龚夫人到县衙一叙。
卫进回来后告知周煊龚盛外出巡视不在卫所,倒是龚夫人见到帖子,知道自己侄女远道而来后哭了半晌。
还未等卫进回完话,县衙前院便来人回禀周煊:“周大人,雁南卫所龚将军的夫人求见。”
周煊负手,吩咐卫进请薛桃过去,自己先行去了前院正堂。
龚夫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保养的不错,身上穿的也是边关不常见的绫罗绸缎,只不过她此刻眼睛通红,手上拿着手帕不停拭泪。
周煊和龚夫人寒暄了两句后,薛桃从后院走了出来,龚夫人上前走了几步一把把薛桃搂在怀里:“好孩子,受苦了吧。”
薛桃脸贴着姑母温热的身体,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姑母最喜爱抱着她去逛京城的西市,给她买拨浪鼓,糖葫芦,还带她到处去看戏。
薛桃的回忆里只要和姑母相关的都是欢乐的,温暖的。
所以她从京城出逃的时候才会不远千里来到了平凉城。
薛桃哽咽了一下,喊了一声“姑母。”
薛宝璋看了一眼周煊和身后的卫进,拍了拍薛桃的肩膀:“有什么事和姑母回去再说。”
说完她把薛桃拉到身后,眼睛谨慎的打量这眼前的男人:“我侄女给周大人添麻烦了,等我回去后给周大人备上厚礼,谢过周大人带我侄女来到雁南。”
周煊:“龚夫人严重了,厚礼什么就不用了,薛姑娘来到平凉城的地界,周某身为平凉城的知州,理所当然应该帮衬一二。”
话说的很漂亮。
薛宝璋满意的点头,她对眼前的男人很有好感,年纪轻轻便成了一州之长,外表又生的龙姿凤章,再一看自己身后楚楚动人的侄女,不知怎么竟看出登对的意思来。
想到此,薛宝璋抬眼道:“我夫君两天后回来,若周大人不嫌弃,我夫君和我将在龚府设宴好好款待周大人。”
周煊负手看了一眼薛桃,想了一下:“如此周某便打扰了。”
薛宝璋让随从把薛桃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在这间隙间,薛桃给周煊行礼,眼睛弯弯道:“最近一段时日多有打扰,以后山长水远,还望周大人安康。”
周煊垂眼,看了一下不远处指挥仆从的龚夫人,忽道:“薛姑娘别忘了自己说的话。”
薛桃一愣,等到姑侄两人从县衙离开后,薛桃突然想到自己去看艺人杂耍时对周煊说的那句话来。
“无论怎样,我想上门看看,若是姑父真如周大人所说犯下恶行,那我也会在看完姑母后会尽快离开的。”
她掀开车帘向后看去,刚才还在大门口恭送她们的男人已经转身进去了,只看到男人硕长的背影。
薛桃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周大人对她产生了什么情意,不过周大人在她离开的时候提醒她这句话,是不是他已经确认了她姑父的罪行。
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姑母,姑母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薛桃一时间心乱如麻。
前世作为贵妃最重要的美德是什么,自然是谨言慎行。
四周都是盯着你的狼,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了。
刚入宫的那段时间,薛君堂的手还伸得没那么远,万事都要靠她自己拿主意,有段时间她日日呆在自己的宫殿不敢出去见人,就是怕与那些妃嫔相处后生出什么事端来。
薛桃生来不是那种有城府的坚韧性子,但在皇宫被琢磨了几年也深深理解了一些道理,譬如说人相处多留心眼,未可全抛一片心。
回到雁南县郊外的龚府后,姑母问一句,她答一句。
到最后薛宝璋明白过来了,原来侄女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对于她这个嫡亲哥哥,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