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竟然十分投缘,那家人感念阿小果的开朗善良,又见他失了父母双亲,便到陆崇这里送礼要认下阿小果。阿小果自幼失怙,陆崇自然希望能多一些人疼爱他,便果断答应了。
自此之后阿小果每隔三五日在校场操练完毕之后,便回到他那凉州的阿耶阿娘家中。若是有哪一日间隔久了没回去,他阿耶还会来营中接他。那户人家本是关内过来的屯田户,为人勤恳善良,现下在郊外亦有了好几间农舍。阿小果如此说,陆崇觉得倒也不错。
舒五不置可否,陆崇便代她拿了主意,收拾了东西,安慰她道:“我们去那里住几日,你若不喜欢,咱们再回来。”
陆崇替舒五穿戴了衣裙,将帷帽戴在发髻上,隔着细柔的纱绡端详着,笑道:“走吧,夫人。”
舒五虽然懒懒的,但瞧着郊外一览无余的旷达景致,以及漫山遍野的黄色小花仍是发自内心地朝他笑了笑。陆崇握着她的手下车,便有阿小果的阿耶阿娘欢快地迎过来,还要将自己住的屋子让给陆崇夫妇。
陆崇连连摆手谢绝盛情,只道夫人身体有恙,还需静养。那男主人便指了与自家宅院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小院,道:“这是草民修建的一处农舍,已装饰完成暂时无人居住,可请将军及夫人二人屈尊暂住。”
陆崇甚是感激这样的安排,道了谢便带了舒五过去。那小院也算是雅致,虽只有篱笆高的院墙,然而坐在葡萄藤下摇着蒲扇便能将远处的天地尽收眼底。
园中还有两只小猫和一只小狗,那小狗见到他们过来远远地就开始摇尾巴。舒五笑了笑,陆崇与送他们过来的阿小果相互看对方一眼,阿小果道:“还是小狗好使,陆将军比划宝剑竟然比不上小狗摇尾。”
是夜两人搬了竹椅坐在院中,星垂平野阔,那满天的繁星似是要落在地上。舒五道:“你想不想听我讲讲从前的事情。”
舒五讲的是从武威逃出来之后的事情,讲到自己也是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望着天天的星星无法入眠。然而此刻的舒五讲着讲着便睡着了,陆崇将她环抱起蹑手蹑脚地送回到室内的床榻上,又在脸颊上轻轻一吻便在她身侧安然睡下。
后来舒五又告诉他学习琵琶有多难,小小的手指指缝要分得很开才能够到琵琶颈部的枕,而她学习琵琶的时候年岁有些大了,基本功方面本身就不足,因此较之寻常人便更加费劲。
“玉娘请来的琵琶师傅是从长安过来的,技艺甚高脾气也甚大。每次授课都不要旁人在场,若我弹得不好,他就直接敲在我手上。”舒五说着伸出手给陆崇看,仿佛上面仍有伤似的,陆崇接过她的手,道:“阿荔勇敢。”
舒五得意地朝他仰头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成为凉州琵琶圣手,怎么识得陆将军呢?”
“真的吗?”陆崇故作惊奇道:“我可能孤陋寡闻,回到凉州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
“你也没有听过我弹琵琶吗?”舒五亦奇道。
“没有。”陆崇道。这话却是实话,从见她第一眼便深深爱慕,后来见她成于琵琶亦困于琵琶,更是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听一听的事情了。
舒五却一抽手反拍在他的手背上,道:“你既然没听过,那么就只是钟情我的样貌了吗?”
陆崇一听,此更是兹事体大,又欲解释,就看见她明亮含笑的双眸,知道她亦是在逗自己,就要去挠她,舒五便笑着跑开了。
两人白天就在田间散散步,遇上阿小果帮他阿耶阿娘干活的时候,陆崇便卷起袖子帮忙,他们先是惶恐,后来见他真是无事可做,便也不再拒绝。自从陆崇发现了一张胡床之后,便搬到了院子里,夜间两人就并排躺在上面,看着天空,舒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话。
“你知道吗?”舒五道,“阿娘还曾送我去如梦那里学艺。”
“你去她那里能学什么?”陆崇问道。
舒五朝他笑了笑,勾勾手让他附耳过来,悄悄道:“学习如何勾引男子。”陆崇便好奇道:“如何勾引的?”
舒五一摊手,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没学会吗。”
陆崇大失所望,催促她道:“你好好想想。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舒五便又白他一眼,从胡床上下来,脑中回想如梦教过的什么小猫小兔小狐狸的,手脚僵硬地摆着姿势。陆崇见了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中,轻柔道:“媚视烟行,我已欲罢不能。”
舒五说他骗人,自己根本就还没开始做什么。陆崇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两人身体紧贴,陆崇道:“阿荔试试?”舒五将头靠在他胸口,轻轻摇了摇头,陆崇知她仍有芥蒂,也不勉强。
一日夜间,舒五睡着睡着便哭了,泪水打湿枕头,陆崇原本担心地观察着,见她哭得似要停不下来,便扶起她靠坐在自己身旁,舒五泪眼婆娑道:“我梦见了我阿耶阿娘,还有四姐。”
“他们怎么样?”陆崇道。
“他们说他们很好,叫我也好好的。”舒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