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都督,统管全部西域事宜。
朝臣中有人反对的,李舟顶住御史台弹劾的压力全部驳回了。
然而还有一桩事情不是御史台管得着的,只能交给礼部去管。
礼部尚书垂手立在朝堂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圣人要为陆将军指婚,只是陆将军身份贵重,所求之人是哪家名门贵女?”
李舟笑笑,道:“不是名门。”
礼部尚书唯唯诺诺,道:“不是名门,那陆将军可是续弦?”心中疑惑此前并未听说过陆崇将军有过婚配啊。
李舟又笑着摇摇头,道:“乃是头婚。不过若说起来,那女子才是二婚。”
礼部尚书闻言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正要劝圣人三思,李舟已经淡淡的摆摆手,道:“你不用问了。只管照着朕与皇后大婚的典仪操办即可”
说罢拂袖而去,徒留尚书一人愣在原地。
陆崇与舒五的婚礼轰动整个凉州,然而看过的人没有不说两人般配的。李舟与嘉宝均无法列席,便派了羽林卫将军护送着自己的儿子李熙来到凉州参加伯父与伯母的婚礼。
从前熟识之人,金慈,张寅等均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席。
独两位主角茕茕孑立,没有稚子可牵。陆崇赶在舒五开口埋怨他之前,悄悄对她道:“羡慕吧?夫人误我啊。”
大婚之后不久李熙便嚷嚷着回去,陆崇不耐烦道:“回去回去,马上送你回去。”然而李熙却没那么好运,十岁上便又被乃父驱使,下到凉州历练了。
得胜归来的陆崇将军亦很快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凉州与长安的路途往返最快也需二十日,然而陆李二人相约通信,便顾不上路途的远近。
战事已平,没那么多军务需要汇报,陆崇便在信中与李舟分享自己当阿耶的经历。
舒五看到他写给李舟的心中只有寥寥数字,言道:“养孩子累,甚于打仗。” 舒无便哑然失笑,嘲讽他们将王朝与西域沟通的驿站当成是自己家的了,就这么几个字,还劳烦差役二十天一趟的跑来给你们送。
二十天后陆崇收到李舟的回信,拆开一看发现这厮更是惜墨如金,只有短短四个字道:“没上朝累。”
陆崇几乎能够想象出来李舟写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狡黠且得意的神情,不由得对着遥远的长安方向嗤之以鼻,仿佛仍是少年挚友的模样。
两个人你来我往,这话题竟越来越跑偏。
这样的通信持续了大概两年多的时间,一日到了约定的时间还迟迟不见李舟的信笺,陆崇便道:“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舒五道:“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事啊,你再安心等等。”
这一等就又是两个月,然而信笺却不是差役送来的,而是李舟恭贺陆厘与陆微的生辰,送来了大量的金银钱帛,在一匹稍显老旧一眼望去不合时宜的单丝绮罗中发现了藏在其中的信笺。
陆崇一读之下双手便有些颤抖,舒五接过来,发现李舟竟然生病了,虽然一时半刻没有什么大碍,然而皇帝的病情毕竟是整个帝国的最高机密,故而若两人通信不慎被人劫持看出端倪,恐怕连累整个王朝都有灾殃。
通信至此断绝,陆崇数了数,虽然每二十天便有一次联络,然而两年下来,留在手中的也不过只有薄薄的十数张纸,不由得悲从中来。
此后又是两年多的时间,陆崇才从各方的消息中得知,圣人最近圣体违和。
陆崇在心中算了算,距离李舟初次告诉他生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五年,看来这逝去的五年时光并没有让李舟的病情好转,反而每况日下,这才不得不在朝中及民间透露出一些端倪,好止住各方的猜测。
然而圣人李舟的病情竟渐渐地到了药石无缘的地步,登基刚满十年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人们不仅哀叹刚刚透露出一丝光亮的大唐难道又要驶入万古长如夜的黑暗之中了吗?
是嘉宝皇太后一双仍年轻的手,在李舟身后为大唐拨开了重新笼罩的迷雾。
彼时皇太子李熙已然登基,然而主少国疑,各地的力量蠢蠢欲动,虽有陆崇将军如同帝国的战神一般坐镇整个西北边陲,然而长安城中仍是有各路谣言四起。
嘉宝皇太后顶着失去深爱丈夫的哀痛,垂帘听政,又秉着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在李熙十四岁上还朝于他。嘉宝皇太后甫一回归后宫便病倒了,人们纷纷猜测这是思念先帝的缘故。
果然,备受尊崇的嘉宝皇太后在与先帝死去年龄相同的那一年,于兴庆宫默默地离开了人世,她与先帝均夭亡在了三十三岁的年纪之上。
人们为了纪念这对贤明的帝后伉俪,将他们联手短暂执政的二十年称之为“弘嘉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