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无法反抗的压迫中,齐芙伸手摸向茶桌,指尖盲盲探寻茶盏位置。为免魏杞泽发现,齐芙放垂眼尾,从喉头挤出一声暧昧呜咽,将他视线集中到自己脸上。
虽已有应对之策,可面对魏杞泽,仍有难以克制的恐惧与厌恶。齐芙浑身颤抖,声音刚一出口,就沾上湿漉漉的怕意,颤动如蝼蚁,晃晃悠悠进到魏杞泽耳里。
弱者求饶,乞怜之姿,换不来宽恕心软,只会让上位者心血沸腾意趣更浓。魏杞泽稍稍起身,双唇从她鼻尖移开一点,紧紧盯着她那双葡萄似的黑瞳。
那里面满溢的柔弱与慌张,像是一针毒药,狠狠打进魏杞泽心中。幼时所历艰苦与冷眼,深埋心底的卑怯与恶毒,都在碾人生死的一瞬间,得到极致的宽慰和满足。
“芙儿,”魏杞泽嘴角一扬,搂着齐芙后背的手缓缓下沉,想要拥着她一起躺到茶座上,“再过上些时日,朕便可以每日来陪你了。”
齐芙一愣,未听懂此话含意。困惑之时,伸出去的指尖已经碰到青瓷茶盏。
长指一勾,盏倒身倾,余热犹在的茶水泼洒出来,湿了茶座软垫和魏杞泽后背。
“陛下!”
故意惊呼一声,齐芙惶恐起身,从魏杞泽身体里脱逃出来,拿长袖替魏杞泽擦拭后背茶渍:“陛下恕罪,都是臣妾之过!”
魏杞泽回头看见她担忧神色,反倒心情大好,伸手扯她手腕,将她再度拽回自己怀中:“刚上的茶,烫坏了芙儿葱白玉指,就不好了。”
说话之时,更是牵起齐芙右手,看一眼那指尖上的微小水滴,噙着笑意低头靠近,将指尖含进口中。
指尖传来湿热黏腻之感,齐芙满身鸡皮疙瘩疯长,差点控制不住狂呕起来。
恶心到想立刻逃窜,只是理智压抑下,终是没有动作。齐芙故作淡定任由魏杞泽将自己指尖上水渍舔去后,肩头一松,忽地绽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金花水药性发作极快,一息过后,一切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方才打翻茶盏之际,齐芙就已将藏在袖筒中的一枚极其小巧的银鎏金香囊抖到掌心。握住香囊后,又在起身为魏杞泽擦拭后背的一瞬间,打开了香囊盒盖。
齐芙非神,料不到魏杞泽下一步想做什么。她本打算趁着擦拭茶水的间隙,将金花水倒进魏杞泽的茶盏中。却不料自己刚有动作,他便转过身来拽自己的手。情急之下,齐芙只能将指尖探进银制的香囊中,沾了金花水到指尖,便宜行事。
心乱如麻,齐芙正觉今日凶险难逃,却见魏杞泽这变态竟直接将自己手指上的金花水吃了个干净。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了。
齐芙心里踏实,先前还绷紧的皮肉骨骼也都松散下来,软了身子靠近魏杞泽,在他将自己手指放开后,状似无意问道:“陛下方才说,再过些时日便能常来陪臣妾,不知是何意?”
魏杞泽一手搂着她后背,一手从正面圈住她的腰,同她一起缓缓半躺茶座上。二人身体相贴,魏杞泽半压着齐芙,心有余,手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朕听张怀恩说,前些日子,这后宫之中传言满天飞,假的都快传成真的了。”
齐芙仰面看他,已经看出他眼底有些迷蒙与疲惫,更是笑起来:“臣妾不知陛下指的是什么传言?”
魏杞泽忽然觉得有些累,眉心一痛,只以为是前几日政务繁忙过度操劳所致。伸手掐了下眉心,摇头赶走脑中渐渐蒙上的昏沉,视线重新落到齐芙脸上:“宫人皆传,贞妃将要入主中宫。此等消息,芙儿竟没听到过?”
这消息,齐芙自然是听过的。可此刻听魏杞泽提起,齐芙却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斟酌片刻,正想要稳妥应付几句,却见魏杞泽伸手挑起自己额前碎发,一边把玩一边问道:“若朕封了贞妃为后,芙儿以为如何?”
心内默默计算着时辰,齐芙只愿金花水药效发作再快一点。心念之余,脱不开身,只能敷衍着将魏杞泽的问题答过去:“立后一事,臣妾不敢妄言。”
魏杞泽眼睛一眯,强行掩去脑中昏沉:“若朕偏要听你的‘妄言’呢?”
他的语气冷下来,已不如方才那般温和。齐芙立马警惕起来,唯恐一语不慎惹怒他:“贞妃乃昭阳公主生母,又深得陛下宠爱,宫人之间偶有议论也属常情。”
此话一出,齐芙立马觉出错来。两人紧贴之间,齐芙眼睁睁看着魏杞泽一双眼睛从探究到平静,再然后,眸底已经生出一层薄怒来。
前世今日,曾发生在这内殿之中的事情,又如走马般重现脑海。那些高高扬起的长鞭,浸透鲜血的细绳,还有那些......那些带着侵吞意味的狂吻,摧折毁灭般的狂暴掠夺,甚至于,那些夹杂血肉冲撞之中的情爱呢喃......
一切,都曾是将自己的身心一寸寸拆开再碾碎的酷刑。
“陛下......”避祸的本能,让齐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