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腊月,漫天腊梅含苞待放,鲜艳的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梅花依旧,那人却不在了。
方无名望着梅林出了神。
曾经,他便是在这里遇见的挽月。
陛下让他为后妃祈福,奉旨来到后宫。
刚在这梅树下站定,一记毽子飞来,打在他的灰色衣袍上,而后掉落。
朵朵梅花下,那一身藤紫衣袍的女子就远远的站在那。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
她的眼睛里仿若星辰,却又有一种令人看不透的忧伤。
他怯怯的拿了手帕包住毽子递过去。
“多谢。”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他似乎感觉到一丝轻轻的叹息。
他不敢抬头,只能看着她那藤紫色裙摆渐渐消失。
······
她坐在藤椅上发呆,他便站在旁边。
她不说,他不问。
······
她不想侍寝,他便帮她掩护。
······
后来,她说,她想离开。
他便助她逃脱。
等他忙完一切,找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身边有了别人······
他看着他们一起上山,一起搭建房子,一起吃饭,一起······
他嫉妒的发狂,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他知道,这是挽月一生所求,他不能去破坏。
他克制,他隐忍······
直到挽月死讯传来,他发疯了一样将李寻抓来。
这才知道她早在出宫之前,便已经怀孕,而自己奉上的假死药,便是她的催命药……
他颓然的倒在地上······
今夜他滴酒未沾,却醉的不省人事。
手中的梅花抓了个空,他才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慢慢扶着墙,走了回去。
渐渐的,那黑色身影与黑夜彻底的融为一体······
周眠还想从屋子里找些线索,可门外的白鸽吸引了她的目光。
“哪里来的鸽子?”
她走过去,却发现那鸽子身上绑着信。
“皇宫生变,事关朝朝,速来!”
是阮景。
看来皇宫那人已经等不及了。
与此同时,顾朝朝发病了。
“去皇宫,去皇宫······”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痛苦的重复着这些,将自己绑在椅子上。
一道流光闪过,绳子被割断。
周眠收回流光剑,还没等她看清楚,顾朝朝便不受控制的翻身上马,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皇宫,是吗?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
周眠将鸽子扔向天空,便也骑马赶去。
森严的宫墙之内,为首的灰袍端坐在大殿之上,睥睨着底下的众人。
阮景在收到三皇子的来信后,便早已率领着士兵赶到京都。
他们联手,皇宫内外部署周密。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没有动手。
旁边木架上,李寻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的斑驳。
“祭司,人来了。”
方无名勾起嘴角,吩咐道:“放他们进来。”
“是!”
李寻看向座上那人,嘲笑道:“方无名,你还是那么的卑鄙!”
方无名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你倒不如省省力气,想个死法。”
周眠跟着顾朝朝一起走进这空旷的殿外,她感受到了顾朝朝的不安。
同时,也看见了旁边的阮景和被绑起来的李寻。
待走进之后,她才认真打量起这位祭司。
平平无奇的面貌,只是身形有些消瘦,加上一身灰袍,倒真是看不出来是一个祭司。
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正冷漠的看着他们,就像是打量着猎物。
“顾朝朝,杀了她。”
那张薄唇轻启,向那人发号施令道。
顾朝朝听话的抽出了剑,漠然地看向旁边的人。
“朝朝,我是周眠。”
周眠不躲不闪,直直的看向他。
顾朝朝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举起剑,挥起手臂,向前砍去。
“铮!”
兵器落地,在坚硬的石砖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顾朝朝额头青筋暴起,左手紧紧拉住右手,看向周眠:“走啊!”
她掏出流光剑,将顾朝朝护在身后,不再言语。
阮景也赶了过来,站在她身侧:“方无名,你以权谋私,操控朝野,私自囚禁陛下,该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