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扯着顾朝朝的手臂挡在自己身前:“这怎么还不到头啊?”
顾朝朝一手持着火折子,一手护着周眠,看向前路道:“我们大概走了三个时辰了,应该快了。”
她苦着脸:“好吧,可是我好困,好累啊。”
他心下微动:“那,要不要我背你?”
周眠心下一喜,但转念一想前路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还需要顾朝朝出手,还是保存体力的好。
“算了,我再坚持一下吧。”
顾朝朝扯下她的手,快走两步蹲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上来。”
看着蹲在底下的少年,她又细细想着,顾朝朝似乎好像体力还不错,应该可以吧?
“怎么还不上来?”
他回头催促着,语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期待。
周眠不再迟疑,趴在那宽阔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好吧,这可是你自愿的啊,我可没有逼你。”
顾朝朝的手臂钩住她的小腿,稳稳的站起来:“嗯。”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
烛火之下,只余下那依偎的影子,缓慢的移动着。
他望着那黑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前方,却陡然蹦出不合时宜的想法: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不知走了多久,外边的天光大亮,透过缝隙照射进来。顾朝朝能感觉到,走到现在,这地势变得越来越陡峭,一直都是向上的走向,前方应该就是出口了。
背上的少女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发问道:“我们出去了吗?”
顾朝朝侧头看向她:“怎么醒了?”
周眠挣扎着下来:“感觉我睡了好久,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
“没有。”
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整晚,他的肩膀早就麻了,但他却故作无事的说着。
她环顾四周,只间四周仍是黑漆漆的,只有前方隐约透出几分光亮。
“我们怎么还没出去呢?”
顾朝朝坐下来,将身子抵着土墙,以此来使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而后运气活动筋脉道:“应该快了,地势在变陡,总归方向没错。”
“好。”
周眠坐在他身旁,侧头正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底下的一团乌黑,她心下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顾朝朝似乎总是这样,明明看起来是最不好惹的一个人,心却那么软······
年轻人身体强壮,再加上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这点小酸痛对他来说一会就好了。
“走吧!”
他起身,向还坐在地上的人伸手:“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周眠借力站起来:“好。”
走到那处光亮之处,才发现出口竟然是一口枯井。
透过那不大的井口望去,便可看见那一树雪白的梨花,风吹动它的枝丫,那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下来,飘进枯井,落在泥土上,极致的光影与白色的花瓣碰撞,就像是光明和黑暗,仅仅一步之遥。
刚从黑暗中出来的两人,此刻呆在原地,只想享受这一刻的惬意。
柔软的花瓣落入周眠的衣领,贴在她的脖颈处,一丝丝凉意也足以将人的思绪拉回来。
枯井从上垂下一条草绳拼成的梯子,那绳子已经被晒得有些脱毛,但是胜在还能用。
这个枯井不低,且内壁光滑毫无攀附之物,要想上去只能借助这个梯子。
她示意的看向顾朝朝:“我们上去吧?”
他用手拽了拽那梯子上的绳子,并没有断,这梯子还不算太糟:“你先上。”
“好。”
周眠将繁琐的裙摆团成一团攥在手里,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顾朝朝早在她提裙摆的时候便扭过头,却也不忘在其后护着她。
待到他们成功爬了上去,才发现外边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不大的宅院,布置却十分用心。梨花树下摆着一张精巧的茶桌,旁边的池塘里荷香四溢,而前面那块空地却被人种上了各种蔬菜,看来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水中长亭里那人一袭白衣走来,腰间那系着白色玉佩的花穗儿随着动作左右摆动着。
那枚玉佩,不是应该在墓地里吗?
“那不是······”
简直是不可思议,她明明记得顾朝朝当时并没有收回玉佩,可现在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
顾朝朝的震惊不比她小,莫非此人就是幕后主使?
李寻摇着手中那把蒲扇,笑眯眯的走到两人面前:“小友,你终于来了!”
小友 ?!莫非他就是那个说书人?
周眠仔细打量起眼前人,一袭白衣,眉眼弯弯,就像是那枯井边的梨花,纯白又亲切万分,此人才不过二十多岁,那说书人少说也有四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