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原先也在猜想,她会不会趁机逃走,再一次离开他。
可转而一想又觉得可笑,逃,她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她是个聪明人,如今她董家身负冤案,她亲人全都在帝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有依附于他的权势,她和她的亲人才能得到一丝庇佑,可这里面,他于她而言只有利用,毫无半分情感。
这个道理他懂,董明玉更懂。
像以前在苍山,她为了换她的富贵前程,出卖他,背叛他,利用他,让他差点命丧黄泉。
说好了永不背弃,说好了携手共度,她还是骗了他。
他怎能不恨她入骨,怎么能让她好过?
世人都说他生性凉薄,可是比起董明玉这个女人,他半分都及不上她,她一直都是一个狠心薄情的女人。
她说得没错,他恨极了她,恨不得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当初选择背叛他而后悔。
可是不知怎的,当他在边关听到宰相府被下狱,她被流放的时候,他却坐不住了,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帝都。
她想死,没那么容易,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萧衡冷哼,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侯爷明鉴,奴婢是真心实意的想买侯爷喜欢吃的东西的。”
董明玉深深地明白,如今她于萧衡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苍山的一切,恍如一场大梦。
如今梦醒了,就都结束了。
她是时候认清现实了,大仇未报,迷案未清,祖母和阿景在等着,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能陷在过去。
萧衡站起身,转脸看向她,漆黑如潭的眼里有一丝怒意和憎恨,“是真心实意的让本侯替你救人吧,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董明玉心里百感交集!
不过他说的没错,她一开始专门买他喜欢吃的芋头也是存了一份哄他高兴的心思。但现在看来,这招好像不太管用,反而火上浇油了,让萧衡更恼怒了。
现在芋头碎了,萧衡大怒,她原该识相的捡起芋头灰溜溜的离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如今一介奴婢,无权无势,凭她一人想要把姜离师姐从肃王府里救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触上萧衡的眉头,她也不能一走了之,姜离师姐和师兄危在旦夕,她必须要救他们,付出一切,不惜代价。
“对不起侯爷,奴婢不能走,也走不了。奴婢要是走了,姜离师姐怎么办,肃王风流成性,残暴不仁,她会生不如死的。”
董明玉的眼眶直接红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她的心跳紧张而且沉重。
“那又如何,本侯不是圣人,甚至称不上一个好人,他们是死是活与本侯何干?”萧衡转身去,剑眉轻轻皱起,明显心情不佳。
“侯爷,师娘和师姐是不喜欢你,苍山的所有人也都薄待过你,可是师傅他老人家没有亏欠过你,姜离师姐是师傅唯一的女儿,落在肃王手里,她会没命的。”董明玉表情凝重,试图说服萧衡。
“董明玉,你凭什么会觉得本侯宽容大度到去救那些过去欺辱本侯的人,实话告诉你,本侯不杀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想让本侯去救他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奴婢知道侯爷一直恨我们,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是师傅没有,他老人家一直对你很好,侯爷看在师傅的份上,大不不记小人过救救他们吧,来世奴婢必结草携环,做牛做马,报答侯爷,做什么都行。”
“既然做什么都行,那就不必得到来世。”萧衡斜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今夜侍寝。”
“……”
萧衡突然站起来,脸色彻底沉下来,走到董明玉的面前,他俯下腰,单膝跪在她面前,两个人身体靠的很近很近。寝房里异常的安静,气氛有些沉闷和微妙。
董明玉不知道萧衡这个疯批意欲何为?三更半夜的,又发什么疯。
她移了移膝盖,向后退了几步,萧衡左手捥住她纤细的腰,骨节分明的右手落在她裸露在领口处的脖颈,很凉。董明玉打了一个寒颤,萧衡不满地皱眉,手指从脖颈上移动白皙透薄的脸颊,再到耳垂,最后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她的乌黑的长发,说,“不是说做什么都愿意?”
灯光下,董明玉低下头一惊,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脸刷地红透,白皙若雪的脸颊绯红,浮现一抹羞耻和窘迫。
“不愿意吗?是谁说的什么都愿意做。”萧衡眸色渐深,整个身体紧地贴上了她,削瘦的脸凑到她面前,眼底压不住的疯狂, “像以前我们在苍山一样,我们亲密无间,拥抱,交缠……”萧衡声音很轻,他的呼吸环绕在她的胸前,随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带着几分蛊惑人心。
寝殿太过安静,四下除了灯火跳动的噼里啪啦声响,便只余她和萧衡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