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你怀疑我伪造圣旨,不仅是对我品行的侮辱,也是对陛下的不认可。”
“本官只是想求真,你如此着急莫不是真做了亏心事。”巩伟才不甘示弱。
“求真?大人说的真是好听。”宋舒棠嘲讽道,“你自诩正义,却把污蔑他人当作求真,求的哪门子的真,你心中的真吗!
我与你素昧平生,初见便暗讽我以色侍人,我念及你为娄州操劳半生,不与你计较。但方才一开口便又指责我不守礼法,不忠不孝。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你结怨了,还是说……”
宋舒棠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你们娄州官吏便是如此不分黑白,不辨是非,凭着自己的意愿揣测他人品行。”
此言一出,当下便有人议论起来,大多是对宋舒棠一棒子打死一堆人的不满。
“你这是信口雌黄!”巩伟才用手指着她。
“怎么?我不过随意猜测几句,大人就受不了了吗。”宋舒棠讥讽道,“那你可有想过我是何想法。巩大人,我奉劝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
“巩大人怎么这样,不加查证就妄自揣测他人,平日里自称君子。”有人悄声道,但声音足够让在场之人听见。
“可不是,上次我就和你说了,你还不信。”那人同伴回道。
巩伟才被这些闲言碎语弄得满脸通红,抬眼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两人前几日还说过自己有大才,只是时机不好才被埋没在娄州做长史。
宋舒棠听见这些话只觉得心烦,这几人还不如方才斗殴那两位,至少那二人十分真诚,她又看向装作不存在的咸子晋,只觉得娄州官吏同云州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长史迂腐,自大又听不见劝告;司马是个和事佬,遇事只想着息事宁人;其余官员也是拎不清的,到了如今还想着争那口气。刺史没见过,尚不予作评,但看传闻似乎是个亲历亲为的好官,甚至因此染病。
议论声越来越大,巩伟才面色涨红,欲言又止地盯着说闲话的人。
咸子晋依旧假装不存在,他上任时间不长,年纪轻,资历浅,还是赴外地做官,在娄州没有底子,也不是什么有实权的职位,娄州大多数官员都是本地人,或者就是同巩伟才这般资历深厚的。
初来之时年轻气盛,倒还主持过几次所谓公道,结果却是吃力不讨好,就连刺史也来劝自己要学会装聋作哑,那时起他就再没管过官员间的冲突了,他们总归没影响到公务,便随他们去好了,自己做好分内之事便是。
他感到一道目光,抬眼便见上首的宋舒棠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看来今日是逃不掉了,他想。
“娄州后续事宜便有劳宋姑娘了,在下定会鼎力相助。”他拱手道,又转向一脸难以置信的巩伟才,“各位大人,既然陛下早有安排,我们身为臣子遵令便是。”
这是对巩伟才说的,也是对其他心怀异议之人的敲打,不论心中服不服气,至少面上都要听宋舒棠的。
咸子晋一表态,司户也紧随其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直言会配合宋舒棠工作。
场上人不同意的人只剩巩伟才,他扬着下巴,尽力挺拔自己的姿态,直视着宋舒棠,整个人仿佛荒漠中干枯的老树,虽然满是风霜却依旧不肯弯腰。此情此景,倒让他身上流露出几分风骨来。
宋舒棠向外挥手示意,很快进来两个士兵,他们抱拳候着,等待指示。
“宋姑娘。”咸子晋的声音有些急切,眼中带着恳求。
宋舒棠本来也没想对巩伟才做什么,既然有人求情,便顺着台阶下:“巩大人许是操劳过度,脑子不慎清醒,便好生在家中待着。你们二人将巩大人送回去,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要让巩大人随意出门,若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
士兵将人带走,堂下陷入静默。
宋舒棠审视众人后安排各项事务,将他们带来的侍卫插入之前安排的衙役小组内,一一交代事情后看着众人离开。
最后只剩咸子晋一人,他脸上犹豫不决,不慎抬眼对望后又极快低下头。
“姑娘,世子到了。”门外走进一个侍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