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交杂的世界,土占地面积越来越少了,中心区横运而生,宛若巨大的圆盘,空降于世,人们为了扩大居住面积,在圆盘上空建立空中花园、在地下建立地下世界,在圆盘上建立一座座高耸的大厦。
半空中的隧道口,停靠着云间飞车。
钢筋铁泥堆积的大厦,里面住着冰冷的麻木的人。
被头顶高悬着的“皮腐病毒”禁锢的战战兢兢。
出现芝麻大小的皮肤腐痕,都会被铁血无情的执政官送往地下世界。
枯萎、凋零、颓败成了他们唯一的形容词,等待他们的只剩病痛与嫌恶了。
中心区执政官设立了病毒研究所,研究员在春椿岛上发现了一种奇特的药物。但小岛独立于世间,并不愿接纳外来人,甚至抵制外来人的到来。
碍于中心区执政官的威压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她们只能勉为其难的允许病毒研究员进入。
***
春椿岛上一片黑暗,只有海上的灯塔带有一点暖光。
黎初禾坐在海边,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她们研究队在这里呆了二十年了。
今天是一月一日,是她出生的日子,那个她没有什么记忆的女人告诉过她,太阳升起的时候她降世了。
在春椿岛的二十年,她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海边,望着东边。
等待太阳缓缓升起,看着天边被照亮,感应着身体里滚烫不甘于此的灵魂。
她今天来的早了些,太阳还要一会才会出来,就从随身的包裹里拿了压缩饼干吃,边吃边向海边走去,在水里涮了涮皮靴。
春椿岛常年阴雨连绵,地面上泥泞很多。
海边并不是中心区那边供人观赏的海,而是实打实的泥土,挨近地面的海水也是混了泥的。
多涮了几下,见弄不掉,她就咬着饼干,抬脚用手蹭了蹭。
突然,远处冒出了巨大的鱼雷飞艇的轰鸣声响,震的饼干掉到了海里。
鱼雷飞艇从几万米英尺高空加速落下,银黑色的艇身侧方纹着展翅翱翔的黑鹰,尖利的鹰嘴仿佛要穿艇而出。
飞艇快速的转向,势如破竹般直冲海平面。
偏它逗海玩一样,在海面滑起一层层水波涟漪,又升入空中,来回几次,自得其乐的停驻。
天边泛了金色暖光,四散的橘红色光线照着鱼雷飞艇,添了几分神秘的东方美。
饼干沾了海水,没法吃了,黎初禾用塑料袋裹起来装在衣兜里,再抬眸朝天边看。
鱼雷飞艇上被吊了一个人。
摇摇欲坠的。
穿着灰白色衣裳,远远看去瘦白,像一把弯曲有型的白色弓弩垂在空中。
观摩不出性别。
黎初禾正想着人不会掉下来吧,水可是很凉的,下一瞬,人便随着太阳的升起坠下了。
橘红色日出,海水染着透亮弥漫的红,一起一坠,美的惊人。
落水声响起,黎初禾才察觉,她应该去救人。
鱼雷飞艇的人发现了她,但对方没理会她,傲慢的驾艇飞走。
她跳到海里,刺骨寒,咬着牙关,在人掉落的周围游了遍,终于找到,担心鱼雷飞艇转头回来,偷偷的把人带到了她的帐篷。
黎初禾将人放到了地上,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眉目长的异常的漂亮,雌雄莫辨,她小心的伸手戳了戳胸膛。
男的。
被人打的浑身都是伤,腹上那处,要是再往下点,估计这辈子就废了,脖子上一圈刀刮的坑,渗着血。
又被扔到了海里,还有一口气,真是命大。
好在研究队不缺药。
给他处理了下伤口,用绷带缠好,黎初禾拿着瓷盆和毛巾出帐篷了。
在海里游了那么多圈身上黏糊糊的,只能去打点水简单冲洗一下。
“又去海边了?”
她打完水端着回来,碰到了孟老师起床晨练。
孟老师在研究队里,除了研究药草,其余所剩无几的时间都用来关怀黎初禾了:“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12岁那年,还没给你过过生日,今年21岁怎么都要过一下。”
“不用了,老师。”
“用,你师兄师姐都准备好了,一直让我瞒着,你今晚可别又消失。”
“...老师。”黎初禾在队里是年纪最小的,师兄师姐都照顾她,往年是她硬不愿意过,甚至生日这天一天不见人,才没人提。
孟老知道她担心什么,拍了拍她肩膀:“别有心理负担,队里条件再差,生日还是过的起。”
研究队的资金来源全靠孟老给岛上的居民看病,平常节省的厉害。能省则省,钱留下来做研究。
队里的师兄师姐都没过过生日,她不想成为特殊的一个。
但大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