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调。
当时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走入这家“不堪入耳”的店面。
打量着四周，似乎又平平无奇。忽然，徐静雅的眼睛停留在店内的夹角处。她走过去，见是一个银白色的假体模特。
模特身上挂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吊带睡衣。睡衣是纯色的，料子摸起来就像是人的第二层肌肤一样顺滑，又软又凉。两根带子细得可怜，堪堪地挂着肩上，露出大片的锁骨。胸口的地方是透明的红蕾丝材质，只有中间两个圆圆的点是实心的。
假体模特的身材玲珑有致，堪为极品。而这件吊带睡衣裙挂在模特的身上，看得人血脉泵张。
徐静雅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件睡衣，送到结款台前结账。
“你成年了吗？”店主摘下眼镜，瞥了眼徐静雅，“确定要这件？”
“成年了，”徐静雅微微一笑，将身份证递给店主，“你看，半年前就满十八岁了。”
身份证上，她的生日是在一月二十日——就在过年的第二天。
店主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按照标价，接过钱，又从柜子中掏出一个纯黑色的纸袋子，袋子上没有文字，隐藏得很好。她将睡衣包好，放入袋子中，交给徐静雅。
“谢谢。”
徐静雅转身，离开这家店。
…………
傍晚，夕阳如血。汽修厂内，院子里都是人。
有几个青年抬了两个崭新的篮球架，一点点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厂房前人来人往，有人穿着工作服从厂房中走出来，焦急连天。
院门口，一个小巧的身影伫立在门边，正向院内张望。
“徐静雅？”李常走过门，看到了她，狐疑地问了声。
“李常哥。”徐静雅点头示意，唇角挂着清淡的微笑，不躲不闪，体态落落大方，不似以往那样直向后缩成一团。
“江白哥在吗？”
徐静雅捏紧手中的黑色袋子，手指蜷缩，又松开。
“不在。”李常的回答短促而直接，“你找他干什么？”
李常的语气不善。自从徐静雅看到江白就躲开后，他便再也不想多和她说什么。
随着李常和徐静雅的对话，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
“看那是谁？”
“这几天李常有点不正常，白哥更有点不正常……”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俩怎么了……”
面对李常的敌意，徐静雅柔柔一笑，眼睛眯成两条弧线：“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和你说。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李常目瞪口呆，他所认识的徐静雅，是胆怯的，她见到自己就跑，说话支吾。但眼前的徐静雅，不卑不亢，冲他微笑，她的双眼灿若星辰，脸庞的梨涡浅浅，明媚自信。
她怎么转性了？
如果不是因为对徐静雅很熟悉，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李常目光一闪，但徐静雅一直浅浅地微笑，眼如细钩，盯着他，让他莫名不顺。李常张张口，话到嘴边吞了下去，改口道：
“白哥有急事，出厂办事去了。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你来过。”
“有事？”徐静雅嘟起嘴，脸上的梨涡更明显了一些，思索一番，说，“那我在他的屋子里等他好了。”
“你……确定？”难以置信，李常从头到脚打量徐静雅，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这确实是徐静雅没错，但她现在每说出的一句话，都出乎李常的意料。
一个年轻的女生，在一个男人的卧室里，等待男人的回来——这种事情听起来就有些暧昧的意味。但是李常又不确定，因为徐静雅的模样，纯得像是什么都不懂，眼中还带着稚气的天真，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
“算了，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说吧。”李常没再拦徐静雅，放她进了汽修厂的门，走进江白平日里所住的那间小屋子。
小屋子里响起哗哗地水声——又不太清晰，可能是听错了。
…………
暮色已至，月光如水，凉意轻薄。
江白迎着月光回了汽修厂，他的眼中满是疲惫，浑身酸软，拧动脖颈，发出“嘎吱”一声响，听得人心惊。
他去找货了，成单复杂，对方又不太痛快，和人墨迹了半天，吵得他心烦。
“白哥，你回来了？”李常见到他，冲他打招呼。
但是江白只扫了他一眼，没接话。
“白哥，徐静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