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换好衣服从净室转出来,看向两个丫头,“怎么样?”
她身穿圆领夏袍,头发用一根玉兰白簪束在脑后,再配上稍稍修饰过的眉眼,阴柔与阳刚两种气质融合的恰到好处,让她添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美。
琥珀和珊瑚打她出来,就呆在当场。
“这也太……太……”琥珀喃喃。
这也太好看,太俊俏了吧!
“太什么?不好看?”谢芳华不解,看向一旁的珊瑚。
“大小姐,你别这么看奴婢,奴婢……受不住。”珊瑚抚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别开了眼。
谢芳华嗔了二人一眼,自己走到镜子前端详,镜中的少年气度从容,温润如玉,随着她的动作,点头摇头。
“还行。”谢芳华对自己这副妆扮还算满意,她回头看向两个丫头,再次求证道:“看不出是女的吧?”
“看不出,看不出……”两个丫头异口同声。
“看着不寒酸吧?”
“不寒酸,不寒酸……”两个丫头又一起摇头。
那就好,今日她要去见那个竹林居士,不能坠了谢景煜的面子。谢芳华自动代入了家长的角色,颇有一种要去开家长会的紧张感。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她问。
拜谒竹林居士,自然不能空着手去,所以她昨晚特意交代琥珀准备一些礼品。
“一早就准备好了,既不出格,也不会落了二少爷的面子。”琥珀道。
“那就好。今日你们两个不必跟着了,让四海和凌霄跟我去吧。”谢芳华从珊瑚手中接过折扇,唰的一下打开,试着摇了两下。
这一举手一投足,风流倜傥那味儿立刻就出来了。
两个丫头见状又是一阵面红心跳,齐齐应了声是。
等谢芳华出去后,珊瑚喃喃道:“琥珀,我这心跳快的不行,你快帮我找张御医抓副药吃……”
琥珀扶着门框,面色怅然,“见过大小姐这副扮相,旁的男人恐怕再也无法入眼了,唉……”
四海候在二门,左等右等,不见谢芳华出来,正打算让翠儿进去问问,就见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朝他走来,四海张大了嘴巴,“大……大……大小姐?”
谢芳华合上折扇在他肩头重重一敲,“叫大少爷!”
“是,是,大少爷。”四海一面结结巴巴应了,一面低头跟在谢芳华的身后往外走。
凌霄将马车引到门口,见了谢芳华这副扮相,也是呆了一瞬,不过他没敢多看,垂首弓腰扶着谢芳华上了马车。
等谢芳华坐稳,凌霄跳上车辕,轻喝一声,马车骨碌骨碌出了庄子。
除了自家爷,能让他堂堂一个铁甲卫统领甘做马夫的,恐怕也就只有马车里的这位了。
因着谢芳华的庄子在城北,而竹林居士的别院又在城南,所以马车只能由北向南从凤阳城内穿过,夏末天气逐渐凉爽,街上的行人也比往日多了不少,马车两侧一直说笑暄暄,吆喝声不断。
谢芳华挑起车帘往外看时,马车正好路过望江楼。
昔日繁华热闹的望江楼此时却门可罗雀,迎客的伙计甚至坐在门槛上打起了盹儿,陈氏的哥哥陈彪大摇大摆地从门内出来,先是伸了个大懒腰,然后一脚踹起了伙计,不知在骂些什么,谢芳华放下车帘,微微摇了摇头。
大材小用,小材大用,任人唯亲,乃用人三大忌,谢景睿让亲舅舅来打理望江楼简直是败笔中的败笔,如今望江楼败相已显,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她用折扇敲了敲车窗。
“姑娘有事吩咐?”凌霄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你替我留意着谢家的铺子,若有经营不善往外盘卖的,记得帮我买下来,银子去琥珀那里支。”谢芳华道。
“是。”凌霄在外应了声。
马车又行驶了一炷香功夫,终于到了别院外,离别院越近,丝竹之声就越清晰,中间还夹杂着人声喧嚣。
别院门前还有一些人显然也是刚到,正在客套寒暄着。
凌霄呼喝一声,停下马车,四海率先跳了下来,垂首躬身冲马车内道:“大少爷,咱们到了。”
周围人被凌霄那声呼喝震得两耳发聩,霎时都停住了话头,侧目望来。
一个车夫都有这等气势,不知主子会是何等风采?
见车帘掀开,凌霄连忙伸出一臂,在众人的注目中,俊逸灵秀的谢芳华,搭着凌霄的手臂,施施然走下马车。
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这是哪家的公子?好生俊俏。”
“不知道,之前从未见过,观他行止气度,定非寻常人家。”
谢芳华摇着折扇,目不斜视,在凌霄和四海的护卫下,气定神闲地跨入别院。
一进别院,入眼皆是青翠的竹子,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