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大抵是姑娘家喜爱涂抹的什么香粉。
此刻的裴砚安看着手中的公文,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他放下公文揉着太阳穴,开口询问青玉现下是什么时辰。
青玉:“回大人,现已是末时三刻。”
末时三刻,往日这时间,江瓷月应该已经带着吃食来了才对,可现在为何还没出现?
揉着太阳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他怎会在想江瓷月此刻该在哪该做什么?甚至眼前还会浮现江瓷月吃到好吃的时舒展开的眉眼,还有偷偷看他的那些小动作。
他不该想这些的。裴砚安想要拿一份文书,衣袖却不小心带倒了边上叠放好的文书落在地上。
坠落的声响宛若一记沉闷的钟声,突然撞醒了裴砚安,他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纸张上,赫然写着‘江瓷月’三个字,脸色瞬间一变。
青玉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却看见大人面色凝重看着桌面,面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手中似乎拿捏着一团宣纸。
裴砚安忽然抬眼看向了青玉,“我的那些花如何了?”
青玉听到这话时一愣,大人少时颇爱花草鸟兽,但郡主和裴家主都觉得他需要将更多的精力和心思放在学业之上,而非玩物丧志。当时的大人便表面应下,私下里瞒着家中长辈转头去豢养了鸟兽打发时间,东窗事发之日大人私自豢养的鸟兽和花草皆被拿走,而自己和青衔也因包庇纵容大人受了责罚。
自此大人便再也没有碰过这些外物了,除非大人心情不好时,才会想要去看看那些鲜艳的花草和鲜活的鸟兽,但成年后的大人似乎嫌鸟兽太过聒噪眉眼再养过,至于花——
他才刚回来没多久,府内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比如大人所说的这花草他便不知晓是什么情况。
还有便是,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花来了,难道是心中有事?
“罢了,我自己去看看。”裴砚安起身走向门外,路过青玉时又交代道,“不必跟着我。”
裴砚安独自一人来到摆放自己养的那些花草盆栽的院中。
院中放眼看去是一片盎然生机,微风拂过便是花香浮漫,瑰丽的花枝迎风招展,与边上的绿植相印成画。一些盆栽有些都被移到了阴凉之处,现在的日光虽不毒辣,但有些草木娇贵,依旧是晒不得。
院中负责打理的仆役看见裴砚安前来,连忙上前行礼,“大人,您来了。”
他从仆役手中拿过修剪的但工具,将那些新生长出来还未修剪的地方一一剪下,剪子不断发出“喀嚓”的声音,剪下的枝桠叶子扑簌着落在地上。
好似这般就能将他心中的那些困惑一同剪断抖落一般。
“之前栽下的玉楼春呢?”裴砚安扫视着眼前的这片花草。
“回大人,之前院中打扫怕将一些花草磕碰到,下人便将一些盆栽给放到偏院了。”
偏院离这并不远,裴砚安决定自己过去看看。
可他刚出院子没走多久,余光里撇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透过树隙见窥见那道娇小灵动的背影倏尔转身,显露出江瓷月那张娇俏明媚的脸。
日光下的她小口小口吃着下人奉来的糕点,眉眼弯弯,眼中闪着碎亮的光芒,笑得又乖又软。
明明二人之间离得那边远,可裴砚安似乎又闻到了那抹奇异的淡香,而他的思绪也不自觉被吸引到她的身上,他甚至下意识想要走向她,想让那张脸只能对着他这般笑。
裴砚安掐着自己手心,疼痛使他的神志一半清醒一半飘忽。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对江瓷月的反应似乎不太寻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