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对裴源行不在乎了。
云初无所谓地微微一笑:“所以盈儿姑娘认为世子爷不在意我,便不惜灌下两碗冷牛乳吃坏了自己的肚子,还做了个小布人儿诅咒自己和我一样瘸了腿?
“哦,我差点忘了,今日你特意送寿面过来,是不是想着烫伤了自己后,跑回颐至堂跟太夫人哭诉说我因禁足一事怀恨在心,存心烫伤你,最好能就此说服太夫人逼得世子爷休了我,让你光明正大地当他的正妻?”
杜盈盈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想矢口否认,却又无从辩起。
云初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其实盈儿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杜盈盈心头一震,朝她投去了疑惑的一瞥。
“我并不十分在意世子夫人之位,倘若盈儿姑娘能一直老老实实的不再作妖,让我过几日安生日子,我自会让盈儿姑娘得偿所愿。”
杜盈盈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那便随你吧。”
云初不再看她,转过头去,提起笔蘸了蘸墨,气定神闲地继续抄写经书。
杜盈盈薄唇微启,欲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忽而变卦,最后冷着脸出了屋子。
青竹和玉竹快步走了进来,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吧?盈儿姑娘可有为难您?”
“没事,没事!”
她倒是无事,反倒是盈儿姑娘,今日回去后,只怕要气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就不知道盈儿姑娘会不会去好好想想她说的话。
云初抬眸看向她们:“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俩。”
“少夫人尽管问。”
“若我哪日离开侯府,你们可愿意跟着我,和我一道离开侯府?”
青竹和玉竹有些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她们自然是愿意一辈子跟着少夫人的,少夫人在哪儿,她们便在哪儿。
只是好端端的,少夫人怎会忽然说要离开侯府?
云初看出她们的疑惑,她走上前去,握住青竹和玉竹的手,道:“这个侯府,我们可能待不久了。”
***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距离除夕只剩下没几天了。
少夫人云初被禁了足不得出门,光凭侯夫人一人,哪管得了整个府里大大小小那么多桩事?
太夫人本就提过让杜盈盈协理侯夫人掌中馈,又当着众位女眷的面说杜盈盈在前些日子的生辰宴上将事情料理得很是不错,如今云初又自己不争气,显见得是完全指靠不上她了,莫如便让杜盈盈接了管理中馈的权。
侯夫人见太夫人执意如此,深知她即便开口反对,也阻拦不了太夫人什么,只犹豫了片刻,便也点头应下了。
杜盈盈哪里是掌管中馈的料,不过是下人们惯会察言观色,知道太夫人偏疼她,便一味地拿好话吹捧她,而杜盈盈自己也是个乖觉的,尽挑轻巧不惹祸的差事做,重担全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远不如云初帮衬她掌管中馈的时候来得轻松。
不提侯夫人如何打量杜盈盈,单说杜盈盈这日领着婆子丫鬟带了一些过年用的东西去了听雨居。
杜盈盈和太夫人身边的冯嬷嬷撩了帘进了屋里,杜盈盈心情极好,跟云初说话时眸子里都含着笑,像是早忘了那日送寿面过来时在云初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云初姐姐,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盈儿近来刚上手料理中馈之事,忙得晕头转向,倒差点忘了云初姐姐屋里还未领过东西。”
玉竹抬眸打量了一眼婆子丫鬟手里捧着的年货。
哪是她们听雨居的没领过日常所需之物,分明是那些管事的最会看人下菜碟儿,见少夫人被禁了足,总是找了万种理由不肯发放。
杜盈盈弯了弯唇:“盈儿想着云初姐姐虽禁足着没法随意走动,可过年总归是桩大事,断不能寒酸着过,该有的年货还是得添置些,是以趁今日还有些空闲,盈儿便带了些东西过来给姐姐,免得姐姐没法过个好年。”
玉竹肚里暗暗冷笑。
人来的倒是多,架势摆得十足,只是她冷眼瞧着,盈儿姑娘带来的东西极少,纵使她们几个节俭着用,也用不了几日。
统共就这么一点子东西,竟也好意思说不想让少夫人过年过得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