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茱萸这边刚安抚好夏小林的情绪,那头又接到了隔壁班班主任戚雪的通知。
“宋老师,校门口有家长找你。”戚雪拿着备课本,跑到二(1)班教室门口悄声道。
走廊上吹着凉丝丝的风。
宋茱萸问她,“哪个家长?”
戚雪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那家长挺奇怪的,直接穿着睡衣就过来了,眼神看着也不太灵光。”
听她这样一描述,宋茱萸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估摸着就是夏小林的母亲。
由于现在是上课时间,宋茱萸打电话联系门卫大爷,让夏小林妈妈直接到办公室里来谈谈。
早读课下课铃响起,宋茱萸赶紧往楼下办公室走。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身穿睡衣、头发凌乱的女人。
“宋老师。”夏小林妈妈回头,对着宋茱萸局促一笑。
夏小林妈妈年纪并不大,头顶却早已斑白,满脸深深浅浅的皱纹,眼神无光,略显憔悴。
宋茱萸回之一笑,“小林妈妈,有什么事进来坐着谈吧。”
女人摆了摆手,面色乌黑,“不用了,我说完就走。我,我们家夏小林的头发,你看到了吧?”
宋茱萸有些愧疚地点点下巴。
“他昨晚伤心了大半夜,连做梦都在发抖。”夏小林妈妈的语气还算平和。
“老师,我们家的情况相信你也知道,我确实帮不了他什么。希望老师你能帮忙处理一下,谢谢了!”
夏小林妈妈的情况,宋茱萸有所了解。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似乎患有间接性精神障碍。换句话来说,就是时好时坏,人不清醒的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
夏小林跟着这样的母亲,吃了不少苦。
但小镇上的学生、家长,大多如此。
或贫穷,或患病,彰显了人间百态,生老病痛,让宋茱萸心里分外酸涩。
“小林妈妈,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宋茱萸向她保证,语气诚恳。
夏小林妈妈又连连致谢,最后又迈着蹒跚的步履往校门外走去。
下午放学前,宋茱萸又将夏小林和徐松松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小林,宋老师再跟你确认一遍。”宋茱萸瞥了眼神色淡淡的徐松松,“你的头发,确实是被松松哥哥剪成这样的吗?”
夏小林非常肯定自己没说错,“就是他哥哥!我记得他们当中有个紫色头发的,长得很凶很凶,还要把我耳朵剪掉。”
徐松松悄悄别开了脸,装作没听见一般,瞧着操场上叽叽喳喳啄食的麻雀。
“松松?”宋茱萸看向一旁的人,“你知道这件事吗?”
“宋老师,我头发被剪掉的时候,徐松松那会就在旁边笑我。”夏小林又补充一句。
徐松松还是沉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白净的小脸蛋微微发红,眼神飘忽不定,怎么都不敢看宋茱萸。
紫头发。
如此棒槌的发色,整个镇子上找不出第二个。
就是聚在徐生店里的杀马特之一。
毋庸置疑。
“老师知道了,小林你先回家。”
宋茱萸审视着徐松松,他的眉眼与徐生极其相似,冷淡中带着些狠厉,看着并不像什么善茬。
与她说受伤不是什么大事。
转眼就把人小孩的头发剪了。
宋茱萸气得有些想笑,“松松,放学带我回家找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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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
宋茱萸领着徐松松轻车熟路地穿过柴市街,目的地直奔柴市街。走到门口时,两人恰好碰到准备去吃晚饭的野格。
他见宋茱萸脸色不怎么好,徐松松又畏畏缩缩不敢开腔,估摸着又是这臭小子闯祸了。
“小宋老师。”野格跟她打招呼。
宋茱萸往屋里看了一眼,直奔主题,“徐生在吗?”
今天店里没有其他人,没有平时热闹,冷冷清清的,只留野格独自守着铺子。
他倒也没必要撒谎,摸了摸下巴上的痣,实话实说道,“生哥去县城了,估计得晚点回来。”
宋茱萸将徐松松交给他,“行,那我另外找时间再过来。”
野格将徐松松的书包接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蛋,随口打听道:“您找生哥什么事啊?”
徐松松往他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只眼睛忐忑地看着宋茱萸,心底惶惶不安。
“没事。”
宋茱萸避开话题,这几人天天混在一起,说不准剪夏小林头发的事,也有他一份。
“到时候我再联系他。”
野格也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能轻易察觉到宋老师心情不怎么美丽,甚至还有些暴躁。
至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总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