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现在徐松松困得不行，他乖巧地坐在会诊的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搂住了徐生的腰。
他靠在徐生身上，委屈巴巴地叫了声“哥”。
徐生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作安慰，听着医生分析病情病因。
彩超结果显示徐松松的肠腔有积气，并伴有积液，初步判定为重力撞击导致。
保险起见，今晚需要住院观察。
从诊断室里出来，以及后面办理住院手续，徐生都很沉默，乃至不甚在意的状态。宋茱萸陪着两人走完所有流程，不曾开口先打破沉寂。
待徐松松吃完药睡下后，时间已经将近凌晨。
徐生细心地将被子角压了压。
在他看过来之前，宋茱萸早已平淡地收回了视线。
“我去外面抽支烟。”还是他先开口。
徐生今日全身黑的穿搭，黑色T恤的领口处被扯得皱皱巴巴。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往住院部楼下走去。
见徐松松睡得安稳，宋茱萸带上房门，也跟着走了出去。
左侧楼下的大榕树旁立着个垃圾箱，徐生走到附近点了支烟。
夜风携带着消毒水的气味，宋茱萸吸着鼻子走过去，有种生理性的排斥。
“对不起。”
身后响起小姑娘有些哑顿的声音，徐生吐出烟雾回过身来，左手夹着烟往后躲了躲。
他的眉骨太过冷冽，看着有些不近人情，话音里却带着些许不正经，“怎么这么说？”
宋茱萸看着他指尖的猩红，紧绷的情绪显些失控，“放学那会儿，我就发现他不太对劲了……”
她偏着下巴叹了口气，“但是我没多问，所以才拖得这么严重。”
徐生那双漆黑的眼睛干净无比，他琢磨了半会儿，最后还是将烟滤在唇边吸了一口，紧颦的眉尾随着呼出的白烟得以平稳。
他手背的骨节上多了些新鲜的伤痕。
甚至还没来得及结痂。
徐生自嘲地勾了勾唇，“怪我没提前赶回去。”
宋茱萸能听出他语气不善，但不知道这份火气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徐生三下两下将整支烟抽烟，拿出手机在附近定了个宾馆，“不早了，我送你去休息。”
宋茱萸有些错愕。
徐生将手机订单举到她面前晃了晃，“走吧，我怕待会徐松松醒来找不到人。”
宋茱萸看了眼时间，也没再推脱。医院陪护的位置只有那么一寸地方，她再留在那里也没多大意义。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徐生只将她送到了宾馆前台，瞧着大厅环境还算不错。确认订单信息后，宋茱萸将身份证递给了前台小姐姐。
徐生不知不觉间又点了支烟。
前台妹妹叫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恍惚。
“帅哥，你的证件一块给我。”
徐生吐着烟雾没发话。
宋茱萸赶紧别开了脸，“我一个人住。”
前台：“这样啊，那行。您的房间是3509，左边电梯上去直达五楼。”
宋茱萸接过身份证和房卡。
徐生将烟掐灭，伸手给她指了指电梯的方向，沉声开口：“记得把门锁上。”
宋茱萸点点头。
“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立马联系我。”他抿了下唇，“随时都能打通。”
像是在为先前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作解释。
还是说弥补。
宋茱萸知道他心情不悦，也没再多言其他，老老实实地去了电梯口。
徐生见她走进电梯，又停留了片刻，转身闯进无尽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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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茱萸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徐松松的病情加剧，徐生捏拳重重砸在手术室门外的墙面上，一下接着一下，直到鲜血淋淋。
她一下就醒了过来。
房间自带的充电器并不好用，充了一整夜电量都还没满。宋茱萸看了眼时间，简单洗漱后，去前台退了房往医院赶去。
到达病房后，她发现徐松松也早早醒了。
小孩躺在被窝里，睁着眼望着窗外，并未见到徐生的影子。
“松松。”宋茱萸唤他。
徐松松很快扭过脑袋，将被子扒拉到下巴处，笑着跟她打招呼：“宋老师。”
宋茱萸见他的状态比昨晚好了许多，就开始向他了解这件事的原委。得知徐松松是被班上另外一名学生重踹两脚后，才出现了腹疼的情况。
她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翻开家校联系册，给对方家长拨了通电话过去。
“你好，是吴鹏家长吗？我是宋老师……”
对面家长态度不佳。
宋茱萸耐着性子跟他沟通，将事情经过描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