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到门口,将杯子递过去,“能给我倒杯水吗?”
徐生用抹布擦着餐盘,嘴唇抿成了一条视线,不动,对她的话视若罔闻。
宋茱萸逗他,“聋了?”
徐生瞥了眼身后的烧水壶,“自己倒。”
见他认认真真生气的模样,宋茱萸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她是不是没睡醒。
“喂,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债主的?”
徐生终于对她这句话有了点反应。
他接过水杯,目光牢牢地盯了她两秒,又抿唇,转过身去给她倒温水。
“给。”徐生还是冷冰冰的,“债主。”
宋茱萸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佻着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冷峻的眉眼,然后眨巴眨眼。
“水温满分,谢了啊,弟弟。”
听到这个称呼,徐生并未暴跳如雷,只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不客气,姐姐。”
宋茱萸又喝了两口水,鼓着腮帮子瞧着他。
反常。
实在太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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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
宋茱萸扶着门框回头过,发现野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她别过身,靠在墙面,“怎么了?”
野格往厨房里探了一眼,微微压低了音量,语气非常诚恳。
“听说这个月底,县城艺术中心要承办个音乐节,会有不少热门的乐队和hip-hop歌手,你想去看看吗?”
宋茱萸对嘻哈类的音乐没多大兴趣,太躁了。
而她又太静。
“月底我要准备开学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时间去。”她找了个理由搪塞。
野格劝她:“所以才要抓住假期的尾巴啊,试试嘛,又不亏,万一很好玩呢?”
宋茱萸觉得今天真的是撞鬼了。
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
她严重怀疑野格也被夺舍了。
先是来寝室楼下接她,再是午餐时端茶送水,现在又邀请她去看音乐节……
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某些事情,朝着诡异又难以把控的方向在发展。
宋茱萸拧了拧眉。
又听到野格继续说,“给我个机会吧,让我请你看场音乐节,就当谢谢你。”
两人在走廊窃窃私语,丝毫没注意到厨房里的某人扯长了耳朵,就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一墙之隔并不隔音。
两人的聊天内容被徐生尽数听去,他拾起铮亮的碟子擦了又擦,听见宋茱萸柔声回了句。
“行吧,等月底再说。”
徐生按着碟子使劲搓了搓,白瓷碟反射出他愤愤不平的表情,他极其恼怒地又低骂几声。
待宋茱萸离开后,徐松松回卧室午休,小岳他们也各自回家眯会。
野格猫在电脑椅里,专心致志地捏着鼠标,左手指尖敲击键盘,悠然地玩着电脑游戏。
徐生迅速洗了个澡,除去一身油烟味。他踩着拖鞋走到木沙发旁,扯了个抱枕顺势躺下,空调风吹得胳膊凉丝丝的。
差不多快打完手头这局游戏,就在野格以为他已经睡着时。
徐生却冷不丁地开口。
“你到底想干嘛?”
野格一愣,故意反问,“你是指什么?”
徐生声音闷闷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野格笑了,“你是说宋老师?”
徐生将抱枕从脖颈后取出,顺手盖在小腹上,用胳膊撑在后脑勺,试图让自已沉下心来。
野格又开了局游戏,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我说我想追她,可以吗?”
徐生皱了皱眉,翻身,直接将抱枕朝野格扔了过去,“追个屁。”
野格的后背被绵软的抱枕砸得不疼不痒的。
“我认真的啊,没跟你开玩笑。人家宋老师性格温柔不说,还乐于助人,肤白貌美就差个大长腿,基本趋近满分吧。哎,你说她愿意借钱给我治病,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
徐生听得冒火,差点想爆粗口。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野格说得尤其认真,险些让人信以为真:“但也不能抹杀人追求美好的权利吧?”
“你不追,还不许我去了?未免太霸道了吧。”
徐生将胳膊环抱在胸前,只觉得耳旁一阵轰鸣,似乎有什么笼罩住他,只能恍恍惚惚地阖上眼。
野格挑选英雄后,又不死心地补了句,“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让我想想,明天要不先去约她看个电影吧?哎呀,也不知道小宋老师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徐生情绪不高:“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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