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尘埃,哪是明镜台?真要无一物,何必有如来!(本书作者王德生改编)
第一节市面的样子
“瞧瞧现在的台北吧,”李明博抱怨地感慨说,“瞧瞧这灯红酒绿的人民剧场,瞧瞧这满街寻花问柳的男人吧,台北已经腐烂,咱们警察真当不起这个清洁工啊!”
他正领着一队三人一组的巡逻队在北投区巡逻,在靠近关渡片区时候,由衷地发出这样的感慨。
北投区关渡片区这个区域真让人头疼,要是能不来,谁都不想到这里巡逻,可是这里是台北治安最差的区域,作为北投区派出所的警察,不能不到这里巡逻呀。
是狗屎总会招引苍蝇、臭虫。四道东街还好一些,旧货广场和夜市,吸引的是那些贪便宜和好奇的客人。四道西街就差好多了,站街女公开在街边拉扯过路的客人,一点儿脸面都不要,古老的人民剧场都成了跳钢管舞的黄色剧场。大度路到码头街之间更糟,那里就是红灯区,黄赌毒全都占了。即使是北投区派出所的警察也不敢到红灯区里去巡逻,太多事情,也太危险。倒是年轻人很喜欢这里,到了凌晨一二点还不想回家,还在游荡,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在这里干点脏活,他们是要在这个地方虚构一个虚幻的、游戏人间的世界,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变来变去的脸,就像游戏机里的怪兽。那些打扮的像混混的年轻人一般不危险,反而是那些把自己打扮成书生或者绅士,他们如此打扮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捕食”,偷不成就抢。
今天是周三,旧货广场的客人不多,有三三两两的短衣、低领口的女人站在明亮的路灯下,跟路过的人抛媚眼,瞧她们的样子,巴不得只穿一件肚兜。
夜市的小吃摊的生意依然不错,旧货市场的大部分摊主一撤离,他们就搬进去,卖旧货和走私货的摊主经营时间通常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八点半后就成了小吃摊的夜市。这个夜市也是渐渐形成的,起先是在市场的周边,后边摊主的生意都不错,渐渐就吸引更多的小摊贩,后来加上红灯区的热闹,多了人气,也就成了一个夜市。在这里,烧烤、卤料、四果汤、水果摊、鱼丸店等等,应有尽有,那些四散的香气往往能勾起了不远处红灯区客人的食欲。
“抢劫啦,有人抢劫呀......”
听见喊声,李明博等人追了出去,沿路有故意挡道的,所以事主最后等不到什么,警察不见了,劫匪也不见了。
四道西街那边,在旧货广场的马路对面,四道街电影院的电影放映结束,人流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人趁机抢劫,连偷都懒得掩饰。这样的抢劫大多是这里的乞丐。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肚子饿了,李明博和三个同事一起到四果汤摊喝点冷饮,同时到隔壁买些煎包,就站在路边吃,摊位有桌椅,也有碗碟,他们嫌脏,碰都不想碰。
此时,旧货广场的夜市热闹起来了,借着看电影的人,李明博无奈地看着如潮的人流,他们中间混杂着社会渣滓,善良人都处于不安全之中,但这些善良人也有一大部分人心思不正经,拉皮条的全冲进里头招徕生意,有些人架不住诱惑跟着他们去了,殊不知,这样的生意有可能让他们光着屁股出来。警察也是人,能干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当人流少了些后,李明博他们重又走上街头,漫步在中央四道,不想上红灯区自找麻烦。白天下过大雨,晚风清凉,吹走他们身体的汗臭味,给了一丝快慰。
李明博一只手从背后钩在一个同事的脖子,感叹地说:“我们的生活也就这样了,成天上演猫捉老鼠。”
那个同事深有同感,用一只手反过来抱着李明博的腰,自嘲说:“还有闷棍。”
“是呀,可怜的小德子,脑袋差点被削掉一半。”李明博笑了。
几个人跟着笑了。没那么惨,就是肿起来,一个大瘤,要真被削了一半,他们哪能笑得出来呀!
他们用这样相互打趣,而逃避红灯区的巡逻。
临近午夜了,在那些冒着荧光的小巷,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二等野鸡在某个角落守着,当看到从录像厅里出来的男人,她们会追过去,问要不要“上车”。她们的主顾就是那些看了活色生香的黄色录像而变得饥不择食、神志不全的人。
关渡片区有很多录像厅、小旅馆和小酒吧,还有更多的站街女,那是贫穷水手的娱乐场。
“连路灯都像一个个黄色的脓包,我们走吧,这个鬼地方。”同事对李明博说。
只隔一天,这样的路边就会多出许多空酒瓶、烟头、塑料袋、食物残渣,最多的是安全套和纸巾。
于是警察转身朝中央三道而去,他们要回到警局交差了,警局在新北投区的大同路,跟这里比,治安好多了。
已经过了午夜,他们的巡逻任务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刻意避开那些黑乎乎的小巷子。他们不想多事,只要他们愿意,他们能在那些小巷抓到小偷、抢劫犯或拉皮条的,这些人时时威胁着夜晚街头的行人。李明博他们不想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