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当即命人制住蒙面人,再俯首跪下请罪。
岑玉棠这才松了一口气,观察起了地上的蒙面人。
他似要咬舌自尽,只可惜护卫有备而来,不仅制住了他的双手,还为他带上了防咬器。
“将他与那头的尸首一同送去唐家。”清晖淡然吩咐道。
岑玉棠一愣,转瞬便明白了清晖的用意。
原是这样,难怪这些护卫从他们出察院后便再无踪迹,清晖估计早已料到有人暗中埋伏,故意引其出现,至于将尸首与所擒之人送去唐家,则恐怕是在给唐家主一个警醒。
“阿棠,方才多亏有你。”清晖笑着对她道。
岑玉棠摇了摇头,若没有她,清晖照样也能制服刺客。
“公子之谋略举世无双。”她由衷赞许,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那些刺客送去唐府,唐家主不可能察觉不出端倪。今日被围攻之人是他们,明日被围攻的人,焉不是他唐家?
这样,唐家主帮他们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
只是另一头的吴大人便没这么好心情了。
他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通挥到地上,大声斥道:“一群废物,派出去那么多的人,竟无一人回来。”
“大人息怒。”所侍战战兢兢跪了一排,不敢言语。
吴大人恨的将桌子踢开,再望向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心中恨意愈发上涌。
他从前亡羊寨教徒众多,如今竟只剩了这么些人。
“哼,”他又冷笑一声,如今民选在即,民选过后紧接着便是会选,不出月余,他便能做上州牧。
届时,管他什么将军,害他至此,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不出岑玉棠所料,至傍晚时分,唐家主便来访州牧府。
唐家主的脸上已不复白日之镇定,浑身上下写满了惶恐。
唐家能立足于今日,自是有手段能让活人开口,看唐家主的架势,显然是已经得了不小的消息。
“唐家主,喝茶。”清晖不慌不忙,淡然道。
“将军,您今日送至我府上的人是……”唐家主坐在了清晖对面,犹疑的开口询问道。
“是暗中潜伏欲取我性命的一群刺客,”清晖抿了口茶:“这么半日了,想必唐家主是审出些什么了。”
唐家主低头,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确是审出些东西,也是我一叶障目,没想到吴大人竟还有这等身份。”
他此时是彻彻底底相信自己女儿所说了。
唐家主握紧放在裤腿上的手,心想从前他想着如何随行逐队,跟随大流,不至于沦为他人眼中钉肉中刺,而今却是没有办法了。
那吴介若是做上州牧,想必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他家。
“将军,我该如何做。”唐家主颔首靠近。
岑玉棠知他这是要上船了。
高,还得是清晖高。
清晖侧身示意岑玉棠,岑玉棠得了示意,从腰际拿出那枚宝扣。
“唐大人,这枚宝扣你可熟悉。”
唐家主定睛一瞧,觉得是有些眼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岑玉棠道:“这是陈封交于我们,在死去的嫌犯口中所得,我此前,见吴大人穿过配有此宝扣的服饰。”
唐家主伸手接过:“我明白了。”
岑玉棠道:“如今既有证物又有证人……”
“证人已无。”唐家主道。
“什么意思?”
唐家主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审讯那人过后不过半刻,那人便中毒身亡,查下去发现竟是饭菜被人动了手脚。”
这说明他唐府,早有那人的细作。
怪道他唐家千金,身边守卫众多,也能生生被人掳走。
“没有证人也无妨。”清晖道。
唐家主问:“将军何出此言?”
他胜券在握一笑:“我心中已有对策,唐大人只消照我说的办就好……”
*
吴府
吴大人安排在唐家的细作又回来送了新的消息。
如今在唐府的人已被他灭口,他便无甚忧虑。
到底说一个区区唐府他并未放在眼里,玄曾信任且器重他,盐州的官员追随他,百姓仰慕他,有这些,他便有恃无恐。
吴大人盘腿坐在太师椅上,不着调的翘着腿,此时,剥下了平日那副虚假的面皮,土匪的气质便显露了出来。
细作急急忙忙的跑上前,与悠闲的吴大人形成鲜明对比。
“大人,大事不好了。”
吴大人正吃着美人送进口的葡萄,看到冒冒失失的细作不小心踢翻了门口的小凳,将他身旁的美人吓了一跳。
他怒目圆睁:“做什么如此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