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小怜和村长进入到寨子里之后,入目所见的皆是冒着青烟的断壁残桓。
看着身边被抬出来的那一些土匪尸体,跟着苏利奴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面。
苏利奴跟他们介绍:“就是这里常年冒烟,锅里正煮着…”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冯小怜和村长,村长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还有其他可看的吗?我人老了,看不得这些!”
苏利奴也明显松了一口气:“有,大家还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有粮食还有很多珍宝。”
说着立即带他们往别处去了,冯小怜回头看了看还冒着烟的屋子,心里面只觉得这些土匪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完全是咎由自取!也叹了一口气,跟着一块往前走。
在这乱世当中粮食是最重要的,这一次能得到这些粮食也不算是赔本的买卖。大军正把这些粮食背出来放到驴子背上,当做战利品带回砦子里。
最后从里面带出来的是一堆带血的衣物,还有很多随身携带的珠宝首饰。
一个壮的跟黑铁塔一样的百夫长出来,手里还拿了几本残破的书:“记室,冯主,这群人怕是打劫了那些想要南渡的汉人,这里面有不少值钱的玩意儿,还有很多书,都撕的半半截截的!”
村长立即伸手:“给我,我来看看是什么书,说不定能从这些收藏上面看出是哪一家人被打劫了?”
冯小怜听了忍不住悄悄的看了一眼村长,他能看各家存书,向来出身应该不低。
村长在火把的照射下低头看书,他的眼睛已经花了,忍不住眯着眼把书拿着拉开一段距离,正慢慢的瞧着。
冯小怜就问给铁塔:“这寨子里面的土匪留下什么活口没有?”
“有活口,现在半死不活的,就是救过来了也是浪费汤药。”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问问他们。”
“回您的话,问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人。据说是男女老少都有,人被他们杀了之后也没浪费……至于衣服衣服珍宝留下来想着等将来换东西,这些书他们觉得没用,有些撕了引火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珍宝一箱箱的被搬上来放到冯小怜面前。苏利奴赶快蹲下去用手扒拉了几下,随手从里面找出来了一枚金簪,缝隙里面还残存着一些黑褐色血迹。
他觉得没意思又扔回到了箱子里。
黑铁塔一样的百夫长还在跟冯小怜说:“……他们打劫的这伙人是前几年想去南边的汉人,都好几年了,这会儿就是想找苦主也找不到了!”
这个时候村长叹了口气,把残存的书页放进了怀里:“我就说不要往南边去,一来是故土难离,二来是南边儿也未必是净土……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收拾一下将这里一把火烧了,休息半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咱们再说下一步的打算。”
周围都答应了一声,这里很快收拾干净,粮食和财宝被装箱放到了驴背上,大家像是这几天来一样合衣坐在地上靠在一起互相御寒打盹。
冯小怜睡不着,今天见到了一场不算惨烈的厮杀,和刚来的时候一样,给自己留下了不可泯灭的记忆。
村长也睡不着,怀里揣着那几本书对着火堆发呆。
冯小怜就拢着狐裘走到了村长身边坐下:“师父你怎么不睡会儿?”
村长叹了口气,把残存的书页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了冯小怜:“此乃是故人之后……也算是故人吧!”
冯小怜惊讶的接了过来:“你认识?”
“小时候认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说完他苦笑了一声。
“我把人家当故人,就算这个时候功成名就去登人家的门了,人家也看不上我。
跟你说说也无妨,我母亲也就是我生母,是大户人家的婢女,我是个婢生子,然而我父却不认我,从小就如奴仆一般跟在嫡兄身后被使唤。
那个时候我兄长对我好,还许我跟着读书,跟着习武,我当年对他真的感激不尽,要不是我聪明学得快,也没有后来的事儿了……如今想想,也是当年年幼见识的少,不懂得表现的呆笨一些,把人家的一点小恩小惠当成天大的恩情。
这户人家和我嫡兄当年来往密切,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家的家主就是我嫡兄当年的朋友。”
冯小怜听了点了点头,也没问他大户人家的子弟怎么就出来成了六镇边民?
“师父,近日看到这些东西想来是唏嘘不已的?”
“是啊,如今想想,今日碰上这样的事虽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他们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却远远不到顶级门阀的地步。去南边儿不能出人头地,在北边儿生活了这么几年,前几年没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往南去想来是受了兵祸的影响。
依照我的判断,他们家前几年牵涉到了权力之争。”
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带了点嘲笑:“这些人呢,永远管不住自己那颗贪婪的心,已经有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