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有余抬眼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温南意一眼:“别和叔叔客气,我听晏致他妈妈说你平时也没少照顾他。”
温南意她曾经在小区门口遇到过晏有余几次,不过每次都是他送晏致回来,她只看到他的背影,一直没看到晏有余正脸。
晏有余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他优越的皮相。
温南意有些局促,她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尴尬:“没有没有,帮点小忙而已。”
刚才在车外温南意感觉不到身上湿漉漉的,这会儿坐下来才发现她的外套湿的有点厉害,湿气都已经透过她加了绒的长裤冒上来。
温南意感觉有些不妙,她尴尬挪了挪位置,一低头果然看见皮质座椅留下一道形状模糊的水渍。
温南意看向驾驶位,她只能看到晏有余的后脑勺:“对不起,我把座椅弄湿了。”
晏有余笑说:“没关系。晏致,给姐姐拿条毛巾擦擦,小心感冒了。”
晏致从他包里翻出一条干净毛巾随手往后一递:“干净的。”
晏致没回头,温南意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和少年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谢,谢谢。”
晏致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晏有余快速瞥了一眼晏致,摇头笑了笑。
他本意是让晏致拿车扶手箱里的毛巾。
那毛巾是新的,他平时都会在车里备一条,有时晏致打完球回来身上没带干毛巾,他就会把毛巾拿给他。
晏有余摇头失笑。
这孩子。
晏有余再一次抬眼看了看后视镜:“快擦擦,小心感冒。”
“恩。”
温南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衣服上的水。
她才粗粗擦了一圈,毛巾摸上去已经湿乎乎的。
她顺手抹了座椅上的水渍。
晏有余问她:“大几了?”
她看上去和晏致差不多大。
温南意:“我已经毕业工作了。”
“工作啦?看不出来你都已经毕业了。”晏有余用哄小孩的温柔和她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晏致妈妈和我说过,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记性也变差了。”
“南意,温南意。”
南风知我意的南意。
晏致安安静静坐在前面,似乎不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
晏有余从后视镜和温南意对视一眼:“很好听的名字,你父母感情一定很好。”
温南意笑了一下:“还好。”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晏有余说话的时候前面少年人清瘦的肩背僵了一僵。
晏有余笑着:“南意你在哪里上班?”
“泰和酒店。”
晏有余有些意外:“哪个部门?”
泰和酒店一直是金兰在管理,这几年酒店事业更是蒸蒸日上。
“宴会部销售。”
晏有余打着方向盘:“那很辛苦啊,压力很大吧?”
说着,晏有余又瞥了一眼后视镜。
温南意有些不自在,被长辈问起工作总让她有种无形的压力,独属于她的淡淡的尴尬感觉慢慢漂浮升空:“……还好。”
“累是累点,不过做销售收入还不错。”
温南意:“一般。”
在晏有余面前,她的收入大概连他的零头都不到。
尴尬继续升空。
她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就像过年回家被亲戚被长辈问成绩,问工作,问收入,问感情的窘迫。
说来也很奇怪,她私下和工作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如果今天她是面对客户,她一定会比现在从容,也会比现在更加淡定,可以和对方侃侃而谈,可一旦身份转变,对方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长辈时,她的局促不安就会本能地涌上心头。
控制她的一言一行。
晏致淡声:“你查户口?”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晏有余。
晏致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她有些烦。
不过她还是很感激晏致误打误撞帮她解了围。
半个多小时候以后,车子抵达怡安小区。
晏致先温南意一步下了车,他撑着伞走到后边替她打开车门。
平时她和晏致的接触不多,偶尔几次都是邻里之间相互送东西,又或者是晏致忘记带钥匙,所以她会请晏致到家里坐一会儿。
不过那几次为数不多的接触,他也表现得彬彬有礼的,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孩子。
就像现在他会贴心地打着伞到她这一侧来接她。
温南意稍微走了会儿神,她不禁开始想象如晏致这般长得又高又帅,气质干净清爽的男孩子,在学校会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