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听到高跟鞋哒哒远去的声音,沈熙抱住了自己的头,顺着墙慢慢地滑落到地上。他把自己蜷缩起来,细白的手指插入发间,使力,一点点攥紧了柔顺的黑发。
发根被扯得生疼,几缕黑发飘落下来。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浓重,如附骨之疽,令人作呕。
他眼睛通红,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因切齿的仇恨而透着一股子疯狂之色。
他妈的,他妈的……
疯女人。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沈熙撑着墙壁,费了很大劲才站起来。掌心有湿漉漉的触觉,他低头一看,上面沾满了他自己的鲜血,猩红的颜色让他的神经突突跳了起来。
他手腕上仿佛又蔓延起来方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沈熙唇色惨白,眼神异常阴冷,被冷汗打湿的黑发黏连在额前,过分精致的相貌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系统。”
系统答:【我在。】
“把初始设定的50%痛觉给我拉到0。”沈熙命令道。
他语气漠然,眉眼漾开了冷峭的讽意,“我要让自己的身体记住,痛到极点是什么感觉。”
*****
周六早上,杜嘉一定了个闹钟,睡眼惺忪从卧室里走出来,正好遇到准备出门晨跑的沉谨言。
沉谨言最近不知怎么,可能是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中年危机,作息健康的一批,早睡早起,按时运动,饮食规律,比二点睡六点起阎王夸她好身体的杜嘉一强太多太多。
他一走,杜嘉一就把别墅大门直接反锁锁死,连只路过的苍蝇都飞不进来,杜绝一切后患,然后就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上午九点半,陆之榭准时出现在杜嘉一家门口。
他拎着大包小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像棵挂满果实的树,艰难地按响了门铃。
没有回应。
他又按了两下,不耐烦了,卸下负重,给杜嘉一打过去个微信电话。
空气里骤然响起了快活的铃声。
“玛卡巴卡阿卡哇咔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奥,阿姆达姆阿卡嗙,咿呀呦,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陆之榭:“……”
他脖子上青筋绽出,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挂断。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电话通了。
杜嘉一问:“喂,你谁啊?”
陆之榭:“我打的是微信电话。”
杜嘉一:“。”
陆之榭:“给我开下门。”
杜嘉一:“刨谁坟?”
陆之榭:“你有病吧,给我开下门!”
杜嘉一:“你有红红大嘴唇?”
陆之榭:“……”
他忍无可忍:“操,我是陆之榭!”
杜嘉一:“哪位爷?”
陆之榭:“我在门口!”
杜嘉一:“一会要走?”
陆之榭:“我在门口,开门啊!”
杜嘉一:“你一会要走,球鞋呢?”
陆之榭被这女人气了个半死,开始不要面子地哐哐砸别墅大门,边砸边扯着嗓子喊:“杜嘉一!你这个负心女!你有本事叫我来,你有本事开门啊!啊?你……”
杜嘉一破门而出,一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一手麻溜一把抄起所有塑料袋,揪着陆之榭一并进去,彭一声从里面关上门。
尘土飞扬,空气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客厅里,杜嘉一手指一下一下重重戳着陆之榭的胸膛,直把人逼得往后趔趄,“别在这里发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去就去精神病院,不要在别人家门口!”
陆之榭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指:“这都是谁的错?还不是你他妈装聋作哑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
“我在睡觉,我没听到!”
“得了吧,那我打电话你装不认识我是怎么回事?还搁那疯狂押韵,你副业rapper是吧?”
两人来来回回斗了好一会儿嘴,最后以本就理亏的杜嘉一闭嘴告终。
陆之榭好不容易斗赢她一回,得意的不行,抱着食材进厨房的时候都还在哼歌。
杜嘉一怕他把厨房炸了,连忙跟着他一起进去。
陆之榭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按顺序整齐摆放在流理台上,五花八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活虾、鸡蛋、牛奶、黑巧克力、淀粉、糯米粉、酵母粉、泡打粉、可可粉……
杜嘉一人都看傻了:“你带这么多粉怎么个意思?要不是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就报警了。”
陆之榭说:“你别管,看着就行。”
他先把装着活虾的充气袋剪开,把里面的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