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对女子没那么多繁琐的规矩,未婚女子甚至可以参政。
但已婚女子因夫家、子女问题,不被允许入朝为官,甚至有高官贵妇被禁止抛头露面。
诸晴嫁进来的时候带了许多自己的旧物,今日闲来无事便在饭后收拾了起来。
——她也不想同何如谈情说爱,她自觉与何如无情爱可说。
但何如就好像塞了千言万语在他的肚子里,不断地围着诸晴说这说那。
诸晴一面随口应和着,一面从箱子里翻出了自己在最开始进书院时写的策论。
看着那些或偏激或青稚的言论,不禁莞尔。
一直偷瞄着诸晴的何如见着她的笑容一顿。
虽然诸晴常常笑着,但他总觉得这次和平时的笑不一样。
于是他贴过来问:“我能看看吗?”
诸晴垂眸,将手中的策论递了过去。
何如看了一眼,没看懂。
字儿大多他还是认识的,就是读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只好尴尬的看向诸晴。
诸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手中的杂物放下,收拾到一旁。
只好收回视线。何如又盯着手上的字硬看,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觉得诸晴的字真好看。
他灵机一动,在策论上翻来覆去的找“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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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何如凑了过来,说:“我能把你的文章拿出去一下吗?”
诸晴看了他一眼,道:“随你。”
于是何如捧着策论,神神秘秘的跑了出去。
诸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箱子——她带了自己往年的文章,却没有带一支笔。
将这些文章连同自制的文集、诗赋重新放回箱子,其它的无用草稿一并丢弃。
可惜没有书房,何如也不会给他自己准备字纸篓。
诸晴只能将废纸堆叠在一起,等会儿寻个篓子来装它们。
没过多久,何如又跑了回来,他将策论折叠整齐,还给了诸晴。
诸晴没有多问,对何如道:“能为我寻个字纸篓吗?”
于是何如又兴冲冲的跑出去,不知上哪儿寻了个字纸篓回来。
诸晴的衣物与饰品并不多,虚有其表的亭原君也支撑不起为女儿购置这些物品的开销。
许多东西都是收下彩礼后再行采买的。
不过对从前的诸晴来说,最为贵重的应该是她的藏书。
那些书籍同她笔墨纸砚一起,留在了她府中的小院里。
不一会儿,何如又探头出来,问:“诸晴,你要吃些什么?”
诸晴道自己现在不想吃。
何如又没话讲了。
他坐在那里,看着诸晴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不喜欢假手于他人。
是以这会儿何如和芳絮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像是两个局外人。
片刻后何如就坐不住了,他一向喜动不喜静。
“我去看看书房收拾的怎么样了。”
然后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诸晴将手中装着琉璃珠的木盒放在首饰盒下面,忽然开口了:
“芳絮,明天打个络子怎么样?”
芳絮抬眼又敛眉,道:“娘子想要什么样的络子?”
“样式不必复杂,颜色浅淡些,能够装个琉璃珠就好。”
那厢的何如溜出来后,确实在耳房处转悠了会儿。
见下人搬弄着里边的大物件,他观望一会儿又走了。
往常若拘着他在家,他肯定要偷溜出去,然而今天却舍不得。
但若是守在诸晴身边,他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似乎他说什么诸晴都会应答,且往往再无下文。
何如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在外边游荡着。
这时候不远处来了个小厮,向着何如招手跑来。
“小爷,老爷找你。”那小厮道。
何如心道:他今天又没溜出去,找他去干嘛?
继而问了父亲所在何处,向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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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城也有些为难,方才他的夫人忽然来找他,提及一些房内私事。
他以为何如成日在外鬼混,这种事不需要教,应该无师自通他。
结果现在跟他说,自己这儿子还是个愣头青。
他在书房里坐着,盘算着该如何与他开口。
何如大咧咧的推门,见着了愁云满面的父亲,心里一个咯噔。
他立马乖巧做人,站得直挺挺的。
“何如。”父亲开口。
何如提心吊胆的等着。
“你现在成亲了。”
何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