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氏不知道,所以何如还能在她面前卖乖。
正聊着呢,诸垣从书房出来,颇为稳重的走过来,拍了拍何如的肩膀,道:“好小子,上次说要去城外垂钓,原是诓我!”
何如急忙道:“哪敢哪敢,只是近日才得了空,爹您若是有空,我们下午便去钓鱼。”
只是如今太阳西垂,不消多时便要天黑了。
“不可。”刘氏闻言,赶忙上前,拽着诸垣的袖子,小声道:“天色已晚,夜钓危险,明日再说。”
诸晴立刻道:“何如说笑呢,哪里有黑灯瞎火去钓鱼的道理,我们收拾收拾,便过来用晚食。”
说着就将何如拉走了。
待回了屋,诸晴轻瞪他一眼,松开手道:“怎么转了性子,这般乖顺。”
何如笑着,难得说了句勉强算是情话的句子:
“那不是你的父母嘛。”
诸晴道:“什么话都顺着说,若父亲当真,叫你去夜钓,看你怎么办。”
“那便去呗。”何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自幼野惯了,顺风顺水的,许多风险从不在他考量内。
诸晴只好道:“我总是要担心你们夜钓出意外的。”
何如下意识的回:“这能出什么意外。”
接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前半句话说了什么,那张脸又像是突然浸了朱砂,烧得通红。
他凑到诸晴身边,问道:“阿晴你担心我呀?”
诸晴不理他,他又绕到诸晴跟前问她。
诸晴被他烦笑了,搭着他的肩膀抬头看他,道:“是,担心你,所以你多注意着些。”
何如傻笑着扣住诸晴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诸晴急忙紧紧揽住何如,而后略显气恼的敲了敲他的木头脑袋,轻声斥道:
“快放我下来!”
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人面上的热度,但他死活不肯放手。
诸晴目光落在何如的衣领上,心下轻哼一声,干脆伸手从领口里探进去。
何如一个激灵,差点将诸晴整个人扔了出去,反应过来后赶忙抱回来,贴着诸晴细细的喘着气。
诸晴顿住——气氛现在有点不对了。
她默默收回了手,轻揉着何如的头顶安抚着他,并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
“等会儿要去与爹娘一同用餐,现在太阳未落,不太好。”
何如听了这话,脸红的越发厉害,怎么也消不下去。
偏偏没一会儿,屋外传来芳絮提醒时候的声音。
何如更急了,把头埋在诸晴身上不吭声。诸晴看着掌心——他的头发都有些汗湿,沾到了自己手上。
一想到这还算是自己造的孽,诸晴叹了口气,小声说:“我帮帮你试试看。”
“小心一点,不要弄到衣服上去。”
一刻钟后,诸晴去旁边的净室里洗干净手,确定身上没有异常。
何如面红耳赤的处理好,蹲在角落里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好了,该去吃晚饭了。”诸晴俯身拍了拍他。
“我不去了。”何如闷声道。
诸晴叹气道:“来得第一天,不去吃饭不合适。”
“我......不行,我一时半会出不了。”何如头都不敢抬,只这样说道。
诸晴:......
总觉得被你小子装老实骗着占便宜了。
他若是早说他不去吃饭,诸晴也不去帮他,把他扔这里得了。
见劝不起来何如,诸晴只好放弃。
.
路过影壁时,诸晴正好瞧见诸垣自外边回来。
她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要用晚食了吗?怎么从外边回来?”
诸垣清咳一声,道:“送一位老朋友。”
“是我过年回来时遇见的那位?”诸晴又问。
诸垣道:“那倒不是,是你一位族叔,也有些年没见过。”
诸晴暗道族叔也太过笼统,要论族谱,太子殿下也是她族叔。
于是她又道:“既多年未联系,怎么又来了?”
“还不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情。”诸垣面上不虞,道:“我们这些君爵,本就是封一小块地吃食邑,暄昭帝时暗改一次,封地小了不少,如今又明晃晃的削半......”
诸晴打断父亲的话,道:“还望慎言,父亲。”
诸垣停了话语,面上还是愤愤。
好半天他又说:“我倒是没什么,如今府中侍从不过三五人,那点禄银也够花了。”
“毕竟您的女儿已经卖身帮您还完债了。”诸晴忍不住刺他。
诸垣被气噎到,只一个劲儿的道:“我记得我没欠那么多,早说了这里边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