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天气,晒得人暖洋洋的。
何如百无聊赖地趴在躺椅上,看着佑儿在院子里爬。
何家阔气,在院子里铺上一大块氍毹,再用棉布包裹好的围栏围住这块地方。
然后何如就把佑儿丢在里边放风。
他自个儿躺在一边,悠哉游哉。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风寒未愈,时不时会咳嗽两声,怕染给了佑儿,才随便佑儿在围出来的院子里爬。
没大会儿,何如就瞧见他原先派出去的烟桐手舞足蹈的从外边跑了进来,整个一猴子模样。
“干什么?稳重点。”何如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小爷!我今儿在西市瞧见娘子了!”烟桐激动地说道。
在落春院,“娘子”只指代一个人。
“哐当!”
何如一个激动,径直从躺椅上摔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佑儿都不敢乱动,定定地望向她的亲爹。
原来他一直懒散在家,这几日连下床走路都少许多,情急之下骤然下地,一时腿软,便摔倒在地。
烟桐赶忙上前扶起何如,何如顺势逮住他,令他将在西市遇到诸晴后的每一件都事无巨细的说来。
诸晴大抵是想不到,烟桐说的“爬也要从床上爬起来”,是指何如最近懒得动弹、成日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何如听完烟桐述说,又失望下来,颓丧地倒回躺椅上,道:“阿晴果然还是不要我了,只是遇见后客气客气罢了。”
烟桐倒不受何如情绪影响,依旧是那副傻乐的模样,问何如山楂糕放哪儿。
何如随手指了个地方,余光里瞥见围栏那边竖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佑儿竟扒拉着围栏站了起来,此时正好奇地望着何如。
这还是佑儿第一次自个儿站起来,何如立马从躺椅上爬起来,想去扶着点佑儿,又想到自己身上的病还没好透,立刻遣人将佑儿的乳母婉娘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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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院里的蛙蝉之流聒噪。
诸晴心烦意乱的放下狼毫,静静凝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
“娘子,趁热喝点吗?”兰茵捧着刚从厨房里热乎出炉的杏奶羹,自外边进来。
这是刘氏吩咐的,她年纪上来,陪不得诸晴日日焚膏继晷,但又操心诸晴身体,便吩咐下人亥时左右为诸晴制一份滋补夜宵。
诸晴因兰茵的出现骤然回神,抬眸笑道:“先搁置着吧,我一会儿用。”
兰茵点点头,将手上的盘子放到一边,乖乖站在诸晴身旁,并不打搅她。
只是诸晴自个儿心如乱麻,没法静下来处理手头的事情。
她犹豫片刻,又和善的向兰茵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有回何宅过?”
诸晴从里不拘着兰茵,她在这里一贯自由出入,只是去岁西市上遇见那一遭事情,兰茵心有顾虑,也不勤出去。
听到诸晴的问话,向来小心思多的兰茵以为娘子在试探她,只道:“没呢,我在这儿挺好的,回去做什么?”
“不想你的桂奴?”诸晴又笑问着。
兰茵抿着唇,好半天才说:“娘子想拿我取笑吗?怎么能不想,只是何家的混蛋小爷硬要留他罢了。”
诸晴移开目光,又望向窗外明月,近乎喃喃般道:“想他,就去见见他吧。”
一旁的兰茵疑惑的眨眨眼。
许是夜色扰人,令从来雷厉风行的人也生出几分如水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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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诸晴上值前,还对兰茵嘱咐着,叫她若是思念,便不要浪费时光。
人小鬼大的兰茵仔细一琢磨,在诸晴走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她猜娘子是由人及己,真正有思念的,该是她家的娘子吧?
待诸晴走后,兰茵收拾好手上的活计,就往何宅后门溜去。
当时何如叫兰茵去寻诸晴,并将桂奴安排住在后门附近,给兰茵留了后门钥匙,“欢迎”她随时回来探望。
不过兰茵觉得两头跑有“三姓家奴”之嫌,也没怎么回来过。
她想桂奴快要想疯了,只是从不为外人道,今日得到娘子首肯,当即取下钥匙,欢快的来寻桂奴
——说起来,何如许诺她的月钱她也好久没来要,还能顺路结一次帐。
只是兰茵还没走到桂奴的房门,就听见里边传出女子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心中的喜悦被浇灭一半,颇为谨慎的向前走去。
房门是大开着的,说明里边的人没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桂奴背对着房门,没发现兰茵的靠近,一旁的女子倒是瞧见兰茵。
只是还不等她出声,兰茵一个“黄鹰扑兔”冲了上来。
桂奴听见动静,将将转头,就被兰茵“泰山压顶”般扑了上来,撞在桌缘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桂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