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这些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将“战场”留给这母子二人。
于是带头的那人对何如道:“要不小爷领着奴婢们去同夫人说清楚?奴婢实在不敢对着夫人阳奉阴违啊。”
何如也不为难他们,琢磨一下觉得何夫人这会儿气应该下去了些,便挥手道:“走吧。”
何夫人才坐下喝了口茶,就瞧见刚刚躲出去的何如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自己走来。
然后麻溜的挤着笑,对何夫人道:“娘!气歇了没?儿子有罪,儿子错了,儿子来向你赔礼道歉。”
何夫人看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就想拿手上的杯子砸他。
但好歹是亲生的独子,这性子也是她一手养出来的,只好“忍气吞声”,道:“做什么?真知道错了,就把你闺女接回来。”
何如一向十分“能屈能伸”,这会儿又凑到何夫人跟前,陪着笑说:“娘,你想想,血肉分离多难过,你也是当娘的,肯定能明白这种感受。”
他又掰着指头算着时日,对何夫人说:“阿晴去年冬月底离开的,已经半年没见过佑儿了。您想想,若是儿子我不见了大半年,您是不是得想死我?”
何如这家伙,平日里说话从不见讲究礼仪,只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放软语气。
何夫人嗤笑一声,道:“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消失,把乖佑儿留下便是。”
“我懂,佑儿可爱,您老喜欢佑儿,看不上这‘昨日黄花’的儿子也很正常。”何如一贯死不要脸,又道:“由此可见,佑儿多招人喜欢呐,她的娘亲一定想死她了。”
何夫人朝他翻了个白眼,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劝何夫人将佑儿暂且留在诸晴那里。
她“呵”了一声,道:“当时诸晴要走的时候可不顾念孩子。”
何夫人既为人母,如何不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只是她还惦记着当时诸晴执意要走的事情,道理说了那么多,她也明白当时的情形。可耐不住她就是要怨,就像至今还怨着何城一样,怨着诸晴当时的“冷漠”。
可这世间为何没有两全法呢?
这句话也把何如说蔫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
但他一向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思,缓了缓又对何夫人说:“那不是正好?诸晴不惦记佑儿,肯定没多会儿就遣人将佑儿送回来了,娘也不必再派人去找回,在家中坐等便是。”
气得何夫人一拳头锤在何如头顶上。
何如顺势捂着脑袋“啊呦”叫个不停。
何夫人以为自己气头上用过了劲,给何如打伤了,正要起身查看,却瞧见蹲在地上的何如抬眼瞄着自己。
她甩袖拍桌,道:“别装了!”
何如再“哼哼”几声,才将手放下,又蹲到何夫人身边,小声道:“娘,佑儿都快忘记自个儿娘亲长什么样子了,您就准许她和亲娘待一段时日吧。赶巧阿晴这段日子空闲,她们可以好好相处一段时日。”
何夫人撇嘴,他这话说得,故意装不晓得诸晴是因为什么“空闲”。
不过这话倒提醒了何夫人,现在佑儿还小,对亲娘没什么印象。
她不晓得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但就诸晴现在的风头看,她与何如能重修旧好的可能太小,总不能真叫何如入赘进去吧?
何如再婚一事若一直拖着,待佑儿再大些晓事了,恐怕和继母相处不好,到时候闹得家宅不宁可怎么办?
何如瞧何夫人沉思模样,却不知道何夫人想的是这些他从未想过的事情,还以为何夫人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颇为放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夫人听着动静,瞥了他一眼,道:“你别跟我讲什么人情是非,我问你,你清不清楚诸晴因为什么事情‘空闲’下来的?”
何如眼神飘忽,也不说话了。
“不论如何,后边找个时间把佑儿接回来。这些时日里最好还是少跟诸晴接触。”何夫人大抵是想到些话本子里的故事,又对何如道:“万一诸晴在官场上惹到谁,他们见佑儿和诸晴藕断丝连,对佑儿下手怎么办?”
何如心里觉着何夫人杞人忧天,他面上又不藏心思,叫何夫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屑。
何夫人脚尖轻踹他几下,道:“你别做这副鬼样子。那又不是做正经活计,难保不会出几个不怕死、不要命的家伙。”
何如“是是是”连声应道,跟何夫人说着“找个时间就去把佑儿接回来”,结果第二日没动静,何夫人催了他,他还是“是是是,这就去”,熬到第三日还是一动不动。
何夫人知道这小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敷衍了事,便再派人去诸晴府上请,而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被何如拦了下来。
真真是何城不在家,何如称霸王。反正他也不出仕做官,倒是一点儿也不把孝道人伦放眼里的模样。
就在他们母子俩火药味渐浓,随时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