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见着闵都卫那边来要人,说明他手段非常啊。你看看他打架时候那模样,哪像是手上有功夫的?定然是会许多阴私手段,防不胜防……”
诸易叭叭了一堆,抬眼瞄诸晴,见诸晴认真听着,说得愈发起劲。
不过片刻,诸涪在他这里,就要变成古今第一小人了。
待他口干舌燥的说完,诸晴亲自为他斟茶。
诸易喝完杯中茶水,又对诸晴道:“所以堂姐你看,这人一身的疑点,必须要小心提防。”
诸晴意味深长地看着诸易,道:“是啊,一身的疑点。”
可诸易这个榆木脑袋没看出诸晴是什么意思,只跟着道:“就是!这么可疑的一个家伙,堂姐你可不要留在身边啊!”
真奇怪,分明每一件事情都意识到、列对了,为什么他偏偏会和诸晴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呢?
诸晴轻笑一声,暗道:这世间诸事大抵都是这样,便是一样的事情,不同人也会依着不同的心境,得出不一样的结果。
可诸易瞧见诸晴的笑容,更加着急,忙道:“堂姐!你别被那个小人蒙蔽了啊!”
诸晴说笑道:“你二人,一个溜须拍马,一个不服管教,岂不正好?”
诸易却会错意,神色怏怏道:“怎么,堂姐这是信不过弟弟,要搞什么权衡之术?”
诸晴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自有安排。你只当我还要再考量考量诸涪,不要再与他斗气。”
诸易瞥了诸晴一眼,闷闷道“是”,退了出去。
不多时,瑰娘端着热水进来,服侍诸晴上药、洗漱。
那边诸涪还未将手上的士卒拖到沈琛述营帐,这位很得手下兄弟拥护的左将军已经出帐,面上显出急切之色。
诸涪将手上血肉模糊的玩意扔到地上,向沈琛述吊儿郎当的行了个礼,道:“左将军治下不严,冒犯到我们护军卫。大安律有言,以下犯上者当斩。念在他是你闵都卫部下,令我将人送回来,有沈将军监斩,咱们也信得过沈将军。”
沈琛述苦笑一声,道:“既是我治下不严,那我自然也有责任。况且人命关天,虽是普通士卒,亦是我的兄弟。当年我也是从士卒爬上来的,知道他们的不易。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心思并不坏,不如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诸涪官低一级,自称“我”是他行事一向小混混风格,不通礼数。
而沈琛述官大一级,向诸涪自称“我”,则是放低姿态,做出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
“呵。”诸涪冷笑一声,道:“那你跟成国公这样说说看?”
成国公是先帝的兄弟,原先是成亲王,因对皇后干政一事心怀不满,多次出言不逊,在建兴三年被皇帝以不敬为由,贬作国公。
这个例子诸涪能说,沈琛述却不敢涉及。
毕竟同是诸姓,这件事在诸涪那里往小了说就是件家务事,而在沈琛述这里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事情。
想到人天生三六九等,沈琛述的神色便淡了许多。
他对诸涪赔礼道:“我多有失言,抱歉。此事责任在我,我择日便向诸护军卫负荆请罪,而我手下的兵,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兄弟,断下不了这个令。”
诸涪像是早有预料般,嗤笑一声,道:“行,你记得负荆请罪。记着,负荆请罪,别跟过去喝茶似的悠悠闲闲过去。”
言罢,他又暗自踹了一脚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开。
沈琛述敛下眸中的怨毒,面上挂上笑意,刚走近地上这人,便闻到一股恶臭,除却呕吐之物的难闻味道,还隐隐夹杂着些酸臭味。
不知道那股酸臭味从何而来,沈琛述也不想去探究这个问题。
沈琛述脸色一僵,皱着眉头面带痛色转身道:“疡医何在?”
一面说着,一面急匆匆去寻疡医,还吩咐左右将这名士卒照顾好,一副体贴入微的仁善将军模样。
等到其余士卒捂着鼻子来收拾情况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衣领里夹着一双沾满唾液的臭袜子。
——谁知道诸涪什么时候把臭袜子塞进这人衣领里的。
诸晴自然知道这人送回去,沈琛述为了自己在军中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必然要出面保他。
小打小闹的没什么意思,沈琛述惯会利用无关紧要之人“冲锋陷阵”,诸晴自然要将他拉到棋盘上,先现现眼。
瑰娘出去倒水,回来时隐隐听见帐中诸晴笑道:“那你去吧。”
可她掀开帐帘进去时,营帐里却只坐着诸晴一人。
她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眼中却带着犹疑之色。
直到诸晴入睡,瑰娘退出营帐,溜到林子里,环顾左右后,忽然发出一声极似鸟鸣的叫声,一只鸟儿扑棱棱落在她手上,瑰娘将掌心一张字条绑在它爪上,将鸟儿放飞后才回到营帐里。
而在瑰娘离开后不久,林子里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