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日子诸晴也没向他发难,他也暗中观察着诸晴的去向,不觉得诸晴能抓住什么把柄。
但诸晴看他的时候总叫他有不好的预感。
钱知府就这样皮笑肉不笑着将诸晴送走。
这一路马蹄疾行,旁人道岑越代理闵都卫半月,又素有功绩,这回他的顶头上司没了,他回闵都后必然加官进爵,这才如此急切赶路回去。
却不知真正急切赶回的,是跟在闵都卫后边看似悠哉游哉的诸护军卫。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诸晴进闵都城,看着四处张灯结彩,心下也愉悦起来。
她先入林宫向建兴帝述职,琳琅所那些人交给诸涪、诸易带回去。
也说不清楚诸易手底下那批人现在是个什么章程,诸晴回来的路上已经思索着要不要把那些人交给诸涪带一段时间,毕竟诸涪的手段总是比诸易强些。
可前几日诸易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他手底下那些兵的懒散肉眼可见的减少。
诸晴便将这个打算又放了放。
诸晴与岑越从宫门到南斗殿的路上,没有分毫交流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在南斗殿前,建兴帝先召岑越,诸晴在殿外端立等候。
等岑越出来后,他们二人也只是出于礼节拱手示意。
诸晴进殿时,建兴帝正单手举着一份奏疏看着,在诸晴行礼后才将目光移到诸晴身上,道一句:“起吧。”
他又问了诸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事情诸晴在湖城时业已上奏过,现今旧事重谈,也有几分建兴帝视探诸晴可有隐瞒的意味在里边。
诸晴一一答复后,建兴帝忽然一停,南斗殿中骤然安静下来。
诸晴面上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却道:黔驴技穷。
果不其然,下一秒建兴帝神色一冷,沉声问道:“诸晴,沈琛述一事你在其中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诸晴早前在这老家伙一惊一乍时做出错误反应,吃过一次大亏,这一次她径直做出惊骇的神情,行跪礼朗声道:“陛下明鉴,臣虽不喜沈将军,却从未想过害人!”
也不必说什么当时自己离得多远这类话,说多了反而徒惹嫌疑。
反正建兴帝八成都知道,也不把那些脱罪的“证明”放在眼中,毕竟身为皇帝,他常常有足够的权柄在非他明说的情况下,让他厌恶的人消失,是以对其他人保有相同的怀疑也不是什么怪事。
沈琛述落水这件事,是个人都要先怀疑一下在路上就跟沈琛述起冲突的诸晴,知道当时具体情况后基本上就要怀疑一下诸晴和岑越勾结一事。
诸晴刻意与岑越保持“陌生”的情形,除却要将这件事彻底定成意外,还有另一桩打算。
建兴帝沉默良久,缓声道:“起来吧,诸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诸晴干的,他先敲打一遍总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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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回到家中,可家里早有客人等候多时。
他脚步微顿,心中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想法。
来者朝岑越禀明身份,岑越便知道这人只是个“伥鬼”罢了。
他们话里有话的一番沟通,这个“伥鬼”拱手告辞。
没过多久,诸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岑越得意道:“怎么样?”
他这分得意,是源于诸晴的“神机妙算”。
岑越看向诸涪,忽然扯着嘴角道:“你这身本领当真特别,这么空旷的地方,也不知道藏哪儿的,竟然能藏住。”
诸涪也不阴不阳笑道:“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兄弟。”
岑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对诸涪道:“你家护军卫说准了。劳烦你替我送句话,岑越感激诸护军卫指点迷津,自此粉身碎骨亦要助护军卫一臂之力。”
诸涪嗤笑一声,道:“那我先替我家护军卫回你了,光说不练假把式,别搞这些文文绉绉的话,办好事情再说。”
言罢,诸涪三下五除二翻出岑越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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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回到府里,同刘氏吃过晚食后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窗外便有轻敲声,她推开窗子,从窗棂上接过一张叠好夹着的纸,上边写着今日岑越宅上以及附近的动向。
诸晴一目十行看完后,正攥着这张纸深思,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并传来兰茵的声音。
她应了声“进”,将手上的纸凑近烛火烧成灰烬。
兰茵进来时,便看着这张纸在她面前烧干净。
她又不是傻子,撇了撇嘴,道:“娘子这是相信我还是提防我呢?”
诸晴甩了甩手上的灰烬,笑道:“相信你,只是你还小,不该知道这些。”
“不知道便不知道。”兰茵眼珠子打个转,凑到诸晴身边,道:“娘子,可还记得三日后是什么日子?”
诸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