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意的话也可以再读一下……
这才晓得,伯父因陆穆当真少杀了许多人,很是不悦。
而太子闻听这是因为怀王府的郡主假传消息,特意赶来找叔父知会一声,免得今后被皇帝问起此事,说是全然不知,反倒像是厚颜抵赖了。
“你怜悯百姓,固然是好的,可百姓是你伯父的百姓,不是你阿爷的,也不是你的。这话,你不该说!”阿爷难得肃着一张脸,“若非太子殿下发现早有人在江南地传说谣言,内里或有阴谋,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你阿爷也罢,陆穆也罢,都讨不到好处,你可知道轻重?”
姬桢从没听他这样说过,一时间先有些委屈,想说伯父很疼爱她的,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皇帝。
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也不是没见过天家倾轧的事儿……阿爷难道比她还不了解伯父的心性?
只好垂了脑袋,恹恹点点头。
怀王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还小,你懂什么啊。伯父那边,自有阿爷支应,你,回去玩耍罢。今后若是入宫,有人再问此事,你就说,你觉得人死了便不能复生,也不能改过,因此说了一二句——再多的,千万莫要提!”
姬桢答应下来,颤悠悠又叫一声:“阿爷……对不住阿爷……”
怀王直起腰来,拍拍她:“行了,别哭,哭有什么用处?你,你是藩王的女儿,是尊贵不假,可是……”
那句“可是”后头,再没有旁的话。
姬桢倒是宁可阿爷臭骂自己一通,可他不骂。
她心里就更过不去。
于是她很盼着入宫——倘若能入宫,能去伯父伯娘面前,将这件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别拖累了阿爷,就好了。
只是,先时杨皇后时不时便宣她入宫,与她解闷儿。可在她急着想入宫的时候,皇后殿下却又不宣了。
姬桢左等右等,候了半个月,方赶在杨皇后的千秋节上,随着嫡母明氏一并,入皇家的长宁园去贺寿。
大周立国一百余年,宫殿更是前朝旧宫,如今虽然也年年整修,到底不比新修好的园子住着畅意。长宁园依山傍水,是京城里头一个好住的处所。上一世,姬桢无论是做郡主的时候,还是做公主的时候,甚至后来做了妃嫔,都常在那里住。
她住的一贯是浣云溪房,临水,屋舍都架着高台,连廊子都是上下二层的。那里清幽,只是地方偏了些。
而皇后自然是要住在百荣堂——既是“堂”,房屋便算是轩阔了。然而比及宫中,却也还嫌不够。
内外命妇来拜贺倒是还容得下,要办宴会,是太逼仄了些。
因此命妇们拜过皇后,便先后往积玉堂中去,等着过会子的大宴。而明氏带着姬桢刚要退去,却被小内官飞奔过来喊住:“王妃,郡主,皇后殿下宣二位呢。”
明氏颔首,便随他回去。姬桢却眼尖,扫到嫡母被投在院中的影子,仿佛顿了一下。
她快步跟上去,入门前回首扫了明氏的大婢女一眼。
那婢女虚握成拳的手指中间,露出一点儿红锦缎来,正同杨皇后身边的大监露出笑意。
私下里,杨皇后仍是和蔼的,招姬桢在自己身边偎着,方向明氏笑道:“有日子不曾见阿桢,倒是又高了。”
“她近来好好儿习剑,臣妾听人说,女子习武,身量是会较常人长高些。”
“是吗?”杨皇后一笑,“太子先时与我说,也道妹妹学得很是刻苦——阿桢怎么突然想到,要学剑啦?”
“我们府上,有个叫崔六娘的,剑舞好看。”姬桢贴着皇后伯母坐着,声音脆得像一串儿铃铛响过,“我不是想学舞啦,也不想跳给人瞧,可是,舞剑多么英武呀。”
“小娘子也想要英武吗?”
“以前是想要的。”
“现在呢?”
“累得紧,不想要了,但是既是开了头,怎么也得学完这一套再说——太子阿兄还说,待我再学个三二年,他要教我剑术。伯娘,可千万劝劝他。我不是那块料,差不多就得了。譬如松木,打不得好柜子。”
声音中自然带了几分娇,皇后拍拍她:“想一出是一出的,你这孩子,忒没耐心。什么松木榆木的,这话听谁说来?”
姬桢扭着身子:“这是陆将军家的小娘子与我说的,道是代北的土话。”
杨皇后眼眸一垂,似有意似无意道:“你与陆家小娘子倒是交好?”
“是啊,她——她喜欢剑术的,上一回,太子阿兄演了一路剑术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