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嫂子与丈夫林昌发,确定了女儿的下落后,齐齐晕了过去。
村口最高的山顶啊,他们可是走过那座山的半山腰的呀,当时怎么就没有多走几步,兴许就能发现了呢?
阿昌嫂醒来,安静了好一会,又问旁人,她刚刚听到说有她女儿的具体下落了,是不是真的?
看着众人凝重的神色,还有那明晃晃的怜悯,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丈夫。只是丈夫那避开脸擦泪的动作,还有那悲伤的目光,五一不在告诉她,她昏迷之前听到的话不是做梦?
她宁愿是梦里听到的。
她与她男人面色苍白,头晕目眩的,家里子女不放心,发了火,让他们在家里等着他们去把妹妹带回来。老父老母跟着上山,待会见到了什么,肯定会更加伤心。为了他们好,林家的几个儿子第一次发了火,都让父母在家等着。
夫妻俩心绪纷乱,也怕了儿女发火,便只好暂且应下。等看到他们走远了,夫妻俩这才偷偷跟上。
“走,我们去找女儿。”
那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得亲自去接她回家,怎么会乖乖听儿子的话,缩在家里呢?
一个小时后,秦立然已经与齐安他们,带着法医到了村口山顶上。后面跟着他们的,除了阿昌嫂的几个儿子以及侄子们,就是村里的那些好心帮忙或者想去看热闹的人了。
找到了最高大的野酸枣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秃了一块草木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女孩儿长眠之地了。
林家子弟们见着了,眼眶红了,鼻头也酸得不行。
谁也没说话,也不知是谁先挖了第一锹,默默的,越来越多的人来加入。
最后,林家的几个儿子,却是最先软了手脚,再无力挖土的。因为他们挖中了一件带着血与泥的格子衣裳。
那就是自家妹子小桃失踪当天穿的外套。而一阵腐臭味也已经从泥土里散发出来。
猝不及防的,大家都干呕了一下。
差不多了,秦立然却是忽然拄着铁锹,轻轻呼出一口气后,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啊啊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抛下了你爹妈,自己走了啊!”
林家的几个儿子与几个儿媳妇喉咙发硬说不出话来,却听得自己的母亲嚎啕大哭起来了。
而他们头发斑白的老父亲也是悄悄流着泪水,搀着阿昌嫂往他们这边来。
大家都默默地让出一条道,让这可怜的夫妇俩走近前来。
阿昌嫂想要抓那件破旧的各自外套,却被秦立然挡住了,“阿姨,不要碰这个。有毒。”
“有什么毒?我自己的女儿的东西,有什么毒?”她状似疯癫地对着秦立然怒吼,还想要伸手,却被秦立然控制了双手,“宁法医,有多的手套吗?给她一套。”别沾染了尸毒,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一直都沉默着的法医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套递给阿昌嫂。
阿昌嫂也是见过劳动手套的,心里虽然还是不愿意,可是儿女都板着脸让自己戴上,甚至还威胁说,要是不戴,就把她背回家去,便乖乖地戴着了。
秦立然还在与齐安商量,待会要不要男的都转过身去,毕竟这是女孩儿的尸身,她想给她保全最后的体面。
齐安还没说话,宁法医就说话了,“我也避开?”
“你不用。”
宁法医哼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讲究这个?”
秦立然拧眉,“不管如何,尽我们所能,就当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因为是被郝林虐杀的,那极有可能,当时的女孩儿是衣衫不整地就没尊严地去了的。而今这最后一点尊严,何必吝啬。
齐安与宁法医比较熟悉些了,“我们虽然见惯了,可是,到底有点同理心吧。”
最后决定了,在“起”那个女孩儿的时候,除了法医,其他的男的都转过身去。
秦立然正要去跟林家的人商量,却见林家的大儿子林保松举起了手掌,手刀下去,他的母亲阿昌嫂便软软地昏了过去。
这是不想让阿昌嫂亲眼见到女儿躺在那里吗?
这样也好,免得又是一阵伤感哀泣,听得她难受。
阿昌嫂被二儿子林保海背着回去。一同回去的,还有林昌发,以及一旁扶着他的林保奎。
在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顶那里终于传来了一阵哭声。其中最大声的,就是林保松的哭声了。
他怨恨那边自己生病了,没有陪着妹妹一起出门。那天晚上寻找妹妹的时候,也几次经过了郝林的家门口,每次经过都觉得心跳得厉害,他都没有进去!
都是他的错啊。他没想到郝林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村里的人也是一阵惋惜。哪怕是要看戏的人,心里也不由得惋叹一声。
已经确定了女孩儿的身份,郝林的罪名也正是被确定下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