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步练师不敢想象她听到了什么。
她来参与这场大战，也是希望自己或许能够为惩奸除恶出一份力，也算是为母亲报仇。可谁知道，仇人竟然就在身边。
眼前的蔡文姬看上去文文弱弱，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她居然是十大杀手之一，还一手策划了妈妈的不翼而飞。
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又浮现在眼前，教导她要坚强要乐观的妈妈手里握着药瓶倒在床边不省人事。
步练师强忍着悲伤听完蔡琰的陈述，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没法恨蔡琰。那是一个被奸人蒙骗被权力坑害的女性，那是一条为了生存为了复仇而选择的血腥道路。
但她也没法原谅蔡琰。那是抚育她教导她和她亦亲亦友的妈妈，那是她的坚强和勇气的来源。
或许不是蔡琰亲自动的手，但也实实在在伤害到了她。
步练师弯下腰，脸埋进双手，啜泣起来。
孙权的手臂一直悬在步练师肩膀上方，迟迟不敢落下。因为他知道她碰上妈妈相关的事情总是变得很尖锐，不愿意让人靠近，所以他虽然心疼也不敢逾越。
步练师比孙权想象中更快忍住了哭泣，抹了把眼泪，冷静下来。她知道在场还有三个人看着，她还是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展露太多在外人面前。
“你们现在把这些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呢？”尽管努力克制，她还是有些哽咽，“期望我原谅你，来让自己得到救赎吗蔡小姐？”
步练师很少这么讽刺别人。
“不是，你不需要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我不想你以后发现时还要因为对我态度友好而后悔。”蔡琰完全不似和曹操说话时一样易怒，她认为步练师有资格对她用上最恶毒的语言。
步练师冷哼一声。她感觉到孙权身上武力指数正在剧烈波动，这是他要发招的前兆。她内心的小恶魔不想阻止，想看到蔡琰付出代价。
但是她还是按住了孙权窜着小火苗的手，摇了摇头。
她是在场四人武力指数最低的，那么对面两人肯定也知道孙权在蓄力，却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让她明白蔡文姬是真的打算为她的过去赎罪，哪怕代价可能是生命。
“师师，你不必顾虑任何事。”孙权虽然收了招式，武力指数仍然在往上飙，“像她这样的人，我杀了她也算为民除害。”
步练师叹了口气，松了手，道：“好，你动手吧。”
孙权反倒愣住了，看着她确认道：“真的？”
步练师撇他一眼，抿住嘴角，用眼神在示意“你说呢？”
孙权犹豫不决地盯着她，试图读出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替你们加快进度吧。”
见两人眉来眼去僵持不下，蔡琰利落地抽出小腿绑着的匕首拍在两具沙发中间的咖啡桌上。
孙权咋舌，挑挑眉：“你以为我不敢吗？”
话音刚落，他就抓起匕首抵上了蔡琰的脖子。
步练师看着这场闹剧，疲惫地扶额，侧靠在了沙发扶手上：“行了，算了。”
孙权没听到步练师说话，他手下慢慢用力，蔡琰脖颈上渗出丝丝血液。
“孙权！她都说了算了！”曹操还是没沉住气，伸手抓住了孙权手腕，两人暗自角力。
步练师站起来按了按孙权肩膀，走到了门口，她回头等着。
她平复好心情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孙权想帮她报仇还是想留点情面，都让他自己决定吧。
僵持了一会儿，孙权眯了眯眼睛，扭动手腕卸了曹操的力，将匕首恶狠狠地插在了沙发垫上，离蔡琰的大腿不过一厘米。
他走向步练师，牵着她的手把她拢入怀中，一起走了出去。
蔡琰松了口气，躺倒在靠背上。
孙权的脾气性格她不了解，所以她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愿意偿命不代表不怕死亡，对方放过了她还是让她短暂地获得喘息机会。
曹操拔/出那把匕首，出神地盯着那个残破的洞口，念叨着：“这是我曹家在意大利米兰雇的最顶级的设计师打造的真皮沙发，光是沙发垫里的棉花就经过了十三道工艺来保持蓬松，皮革也是用......唉，算了。”
他也瘫倒在靠背上，感受着自己和身边人的呼吸。
过道里。
“师师，你真的要放过她？”孙权低下头轻声问，“如果你是在顾虑什么合作或者江东那边的事情......”
步练师摇头：“我只是是放过我自己。”
她捧着孙权的脸，微笑着：“我想清楚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报仇不是吗？不管是司马懿挟持我的时候，还是江东内乱的时候，我想要的都只是安稳的生活。司马懿必须不翼而飞，不然我们休想有什么安稳日子，但是蔡琰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了。仇恨不会让死者